鉴于老夫子的脸面,黎灏并未说出钟一鸣是否也会抛妻弃子的话来。
钟一鸣好像被人扒光了一般看穿了心事,苍白地反驳:“我岂是那种人?”
黎灏弯唇一笑:“好好的学子不想着在殿试上考取功名,反而想着走捷径,可见你并非真才实学。”
钟金宝急了:“这位小公子,话不可乱讲,我侄子那学问可好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夫子。”
黎灏并不理会钟金宝,道:“既没真才实学,又没万贯家财,如何养得了娇妻呢?或者你就是在贪慕唐家书院?”
黎灏看了一眼钟一鸣,此人身上的衣服料子不错,成色差了些,可见穿着有些年头了。就算粗布短衫的寻常百姓提亲,那也是会换一身干净的新制的衣裳,好叫人留个好印象。
钟一鸣气急,连出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这是牵强附会,血口喷人!”
钟金宝见自己侄子处于劣势,急忙帮腔:“你到底是何人?我们两家在议亲那轮得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他可不是外人,他是老夫的晚辈。”老夫子的脸色终于缓了过来,看着姓钟的叔侄俩吃瘪,他心里说不出的舒坦,“要论起外人,此刻唐宅中,有的是外人!”
钟一鸣赶紧拉近关系,道:“老师,我是您学生!”
钟金宝即刻道:“对对对,我侄子是您学生,自然也不是外人!”
“真是厚脸皮!”门口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想当初,外祖父是看教课先生有事请假,便代了几堂课,令侄的同窗都遵外祖父为老夫子,可令侄却是一口一个老师地喊我外祖父。”
在场之人都往门口看去,一个清丽的少女头戴帷帽出现在了会客厅内,身边陪着的是壮丫头采薇与老唐头。
老唐头看到老夫子的面色已经缓和了许多,便放心了不少。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夫子虽然只教了我几日,那也是我老师。”钟一鸣从小就想着攀关系的心思一下被揭穿,面色有些挂不住。
“好了,什么话都不必说了,你要说媒提亲请笔直出门,左转右转随便你,陶州有的是适龄少女。”
“语凝小姐,你若是嫁给我,我定会对你好的。”
“钟一鸣,我可记着,我五岁那年,你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娘亲,说她是个坏女人,害得你叔父讨了婶婶,婶婶还跟人跑了,让你们钟家丢人现眼。”
“那个时候你那么小,你肯定记错了。”钟一鸣是彻底急了,他有些气急败坏地瞪了瞪王媒婆,想让她再说上几句。
花语凝声音清冷道:“我这人旁的本事没有,记性特别好。”
王媒婆见钟举人一副不想给她银子的模样,有些焦急,跳出来道:“我就说怎么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茶馆里头看到的少年郎。”
她指了指头戴帷帽的花语凝,又指了指眼前俊美非凡的黎灏,恍然大悟道:“你们该不会是私定终身、无媒苟合吧?”
钟一鸣道:“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据我所知,在陶州城就没有为你们牵线搭桥的媒人,那你们在一起就是于礼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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