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五章 艳争(1 / 1)夏莫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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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只见郑颜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经历过前番的失宠,郑颜如今乖巧了许多,一见到阴皇后便毕恭毕敬的叩拜行礼道:“妾身拜见皇后。”

阴皇后正待要问询邓绥不愿侍寝的缘由,无端被郑颜打断,心里微微有些不悦,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道:“郑贵人快平身吧。”

郑颜起身后便呵呵笑道:“我原本是想来恭喜邓妹妹的,没想到还是皇后早了一步······”说罢又扭头道:“玲珑,快把我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只见玲珑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走上前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看那绿油油的成色和水头,便知定然价值不菲。

邓绥微微屈膝道:“谢过郑姐姐。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万万不敢据为己有。”

郑颜莞尔一笑,亲热的拉起她的手道:“邓妹妹千万别见外,你新获晋封,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恭喜你的。这对镯子最衬你,你一定要收下,不然就是瞧不起姐姐了······”

听她这么说,邓绥也不便再推辞,只好谢过,示意小娥收下。

就在小娥上前去接匣子的时候,郑颜无意中瞥了一眼,突然尖着嗓子惊叫一声:“哎呀,妹妹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美人儿呢!”

小娥猛的被她吓了一跳,捧着匣子站不也是,走也不是,只好红着脸低下头去。郑颜却紧紧盯着小娥,一边上下打量着她,一边发出啧啧的惊叹。

自入宫这三年多以来,纵然历经沉浮,郑颜对于自己的容貌始终甚为自信。若论妖娆美艳,她相信后宫上下无人可与自己比肩。阴皇后固然端庄秀丽,只是身形过于单薄纤细,失了丰润之美;周沁蓝固然明媚脱俗,但是细看过去五官却略显粗放,少了几分精致的味道。就算刚入宫便惊艳众人的邓绥,眉宇之间多了些许英气,与郑颜相比便输了几分妩媚。

然而此时,眼前这个身份低微的小丫头,却着实令郑颜大吃了一惊,因为她实在生得太美!尽管穿着朴素的侍女服饰,尽管只是略施粉黛,却丝毫掩不住她摄人心魄的美艳,郑颜莫名嗅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这样一个美人,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见到她都会垂涎。郑颜盯着她那张美貌绝伦的脸,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邓绥心还真大,居然把这么一个美人儿带进宫来,倘若是被皇帝看上了,怕是会成为后宫所有人的威胁。

见郑颜盯着小娥,神色有异,邓绥若无其事的吩咐道:“小娥,快去将母亲前阵子托人送来的特产核桃酥拿来,请皇后和郑贵人品尝。”

被郑颜盯的浑身不自在的小娥忙不迭的捧着匣子退了出去。

郑颜回过神来,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语气道:“看来你们南阳郡果真是人杰地灵,不仅出了皇后和邓妹妹这样的绝色美人儿,连一个丫头都能出落的这般标致······”

阴皇后与邓绥互视一眼,都没搭话,郑颜自觉在此分明多余,又因为一贯自负的容貌如今竟被邓绥身边一个小丫头比了下去,心里堵的难受,便悻悻的告退了。

郑颜走后,阴皇后又拉着邓绥的手与她说了几句体己话,问及不愿侍寝一事,邓绥只能谎称自己过于紧张云云。至于真正的原因,只怕这辈子也只能烂在心底。

册封当晚,刘肇来到了安福殿。他没有叫人通报,自顾自的径直走进了内殿,只见邓绥正坐在玉案前,手中捧着一卷书简,聚精会神。小娥则在一旁拨弄着蜡烛的烛花,暖色调的烛光映衬着邓绥如冰似雪的面庞。

刘肇脚步轻盈,趁着主仆二人尚未觉察之际,一把躲过了邓绥手中的书简,故作严肃道:“让朕瞧瞧你在看什么书?”

邓绥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正要起身跪拜,就被刘肇一把拉住:“这里没外人,别动不动就跪。”,说罢,他瞥了一眼旁边仓皇屈膝的小娥,冲她微微一笑,温和道:“你也不用跪了,退下吧。”

这是皇帝第一次和小娥说话,也是小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清皇帝的脸。这张脸与她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有着五六分的相似,不过比起那个人来更多了几分俊美,多了几分威仪。小娥顿时满面涨红,支吾道:“谢陛下,奴婢退,退下了······”

等小娥退下后,刘肇徐徐展开手中的书简,只看了寥寥几行字,便知这是春秋时期荀子的著作。他不禁有些吃惊的盯着邓绥道:“没想到你一个女子居然喜欢看这些······”

邓绥轻描淡写的回答:“谈不上喜欢,不过打发时间罢了。”

这时,刘肇突然猛的一下凑近邓绥的面前,有些调皮的盯着她的眼睛,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低声道:“你这么不喜欢见到朕吗?为何每次见朕都皱着眉头呢?”

“不,不是·······”邓绥立即惶恐的解释道:“只是,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刘肇放下书简,双手轻轻握住了邓绥的香肩,满眼宠溺的看着她:“你现在已经是朕的贵人了,朕是你的夫君,从现在开始,在朕的面前不必紧张,知道吗?”

他脉脉含情的目光让邓绥避无可避,心中的弦猛的被拨了一下。忽然却听他轻叹了一声道:“朕今日遇到个难题,思绪烦乱的很,你可愿意听朕唠叨唠叨?”

没想到人人称赞英明睿智的天子亦有难以决断之事,他眉宇之间无意流露出的一丝忧郁反而莫名让邓绥少了几分疏离。于是,邓绥轻轻点了点头,刘肇拉着邓绥的手一同在玉案前坐下,将这几日困扰着他的赋税一事娓娓道来。

关于减轻税赋一事,朝堂上,阴纲与郑众为首的两派朝臣针锋相对,究竟是藏富于民还是藏富于朝廷,刘肇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作为他的左右臂膀,阴郑二人在这件事上互不相让,令他更加左右为难。这是前朝之事,本不应该在后妃面前提起,可不知为何,今日见邓绥读荀子,刘肇便一下子又想起了这些事,更忍不住想把心里的烦恼讲与她听。

邓绥认真的听着,眉头渐渐蹙起,似是陷入了沉思。刘肇讲完后长吁一声,感觉心头的包袱似乎释放了一些,原本也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其实他并没有打算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开口了。

“陛下,妾身虽然不懂治国,也不懂朝政大事。但是妾身记得曾在书中看到一句话,说的是‘民,贵之;社稷,次之;君,轻之’。妾身还听说,当年先秦暴政,百姓民不聊生,高祖皇帝斩白蛇起义,方才有了今日的大汉。如此看来,民心,当真是最重要的。陛下觉得是这样吗?”

从一个后宫女子的口中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令刘肇大感意外。且她答的十分巧妙,只字未提赋税之事,避免了干政的嫌疑,实则字字珠玑,道出了施恩于民的想法,更与刘肇不谋而合。

看她盈盈粉脸上一双明眸顾盼生辉,刘肇不禁怦然心动,眼中迸射出欣喜的光,像是发现了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他握住邓绥的双手,柔声道:“绥儿,你说的对······”

突然被刘肇握住双手,邓绥顿时方寸大乱。她尝试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这一次,他握的太用力,无法轻易挣脱。

“为朕宽衣吧······”

刘肇突然吩咐道,他的语气依旧温柔,但又分明透着不容置喙的霸道。邓绥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慢慢咬紧了唇,整个人却像是木头一样僵在原地,动也不动。不过刘肇似乎并没有太多耐心,他不由分说便抓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玉带上。

玉带是冰凉的,她的手更加冰凉,隔着龙袍,刘肇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在抗拒什么,他也不想去探究和等待,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占有她。

刘肇身体一沉,腰间猛的发力,一把便将邓绥拦腰抱起,轻轻的丢在了床榻上,紧接着将整个身体压了上去。

邓绥动弹不得,她想喊却喊不出来,心里百爪挠心般的难受,眼泪瞬间便盈满了眼眶。而刘肇灼热的吻像雨点般不停落在她的脸颊,她的颈项和她的肩头。

直到她的哽咽变成了抽泣,刘肇才慢慢停了下来,他默默盯着她,见她紧闭着双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他无言的翻身坐起,不知是恼怒还是无奈,亦或是二者兼有。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他本不该屡屡纵然她这般,可是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他又真的于心不忍。

“罢了,朕从来不喜欢勉强,你好自为之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邓绥知道自己大概已经彻底令皇帝寒心了吧。她小心翼翼的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朦胧中看到刘肇脸上难以掩饰的失望神情,看着他转身离开,留下孤独而落寞的背影,邓绥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几分歉疚。

次日早朝,刘肇出乎意料的批准了阴纲削减税赋的方案,并令其即刻全力推行。

郑众本欲再争辩几句,但察觉到刘肇今日似乎心情不佳,像他这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痛快,便只能先忍了下来。

自光武帝以来,大汉连年征战不断,百姓不仅苛税沉重,兵役负担更加重,家中青壮年全部被征兵,只剩下老弱病幼在家劳作,收成本来就不好,又要供养军队,实在苦不堪言。直至最近几年,边境逐渐安稳,征战减少,百姓日子才稍微好过一些。轻税薄赋,自然是民心所向,至于那些虎视眈眈,亡汉之心不死的蛮族,有中郎将任尚与耿夑两员猛将分别驻守在大汉的西北、东北门户,刘肇还是放心的。

散朝之后,刘肇来到了长秋宫。

上次天竺人的事,他对皇后颇有些不满,这些日子常在窦太后病榻前尽孝,最近的心思又是在安福殿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身上,不经意间倒是冷落了皇后。不过阴皇后却并未因此而生出一句怨言。她总是善解人意,总是温柔如水,而刘肇也只有在她的面前,才能够卸下所有的心防。

刘肇进来的时候,阴皇后正在教刚满三岁的刘康识字,学的是《礼记》中的句子,她的字正如她的人,端庄秀美。看到她把着刘康的手,一笔一划写下文字的时候,刘肇心头一暖,顿觉岁月安稳静好,他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将皇后母子一并拥入了怀里。

只是昨晚在安福殿发生的不愉快,仍然如鲠在喉,阴皇后的温柔贤惠,对比邓绥的狂妄任性,愈发令刘肇难以容忍。他一边爱抚着皇后柔顺的乌发,一边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挫挫那个丫头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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