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晋安侯府,正赶上匆匆外出的瑄珩:“去哪了?”
我微笑回答:“出去转转,京城太大了,一时迷了路,师兄是要寻我吗?”
瑄珩招过一个长得颇有灵气的小丫鬟:“她是叶子,以后带着她,就不会迷路了。”
我点点头,瑄珩没再说什么,带着我用过晚餐,亲自将我送回房,离开前我好笑的问她,是不是怕师父揍他,才会这么紧张,瑄珩脸色变了变:“傻丫头,你是我唯一的师妹啊,师兄不紧张你紧张谁。”
月头高挂,瑄珩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纱幔,看的真真切切,美的如梦似幻,我一面沉沦,一面强迫自己清醒,他不是明天,长得再像也不是。
为了摸清京城的环境,我央着瑄珩陪着我到处闲逛,怕给他惹麻烦,特意穿了大斗篷,将自己捂得严实,可没想到,越是这样,越让人好奇,走不了几步,就会有身份不低,佯装熟络的人过来打招呼,问到我的身份,瑄珩按照我们约定好的,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打发了几个,我实在觉得厌烦,雇了辆马车,让瑄珩陪着我去了京城最有名的说书茶馆,名字起的恶俗,叫做听尘阁,叶子说这里的茶点最好吃,当然了,叶子还说,卫令轩就住在对面。
我要了几样特色的茶点,说书先生正在绘声绘色的讲着无言阁被毁的消息,说有一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家里被强盗洗劫一空,想跟无言阁买个消息,谁知道无言阁连门都不让进,小伙子怒了,直接拔剑冲了进去。
这样的理由自然不被信服:“钱老先生,谎都不会撒,谁不知道无言阁最厉害的就是那遍布院落的机关,这些年来想硬闯的还少吗?有活着出来的吗?”
老者摸着胡子,故作高深:“这位小哥有所不知,那小伙子虽然初涉江湖,但家里是经营火药的,冲进去就是几声震天雷,机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炸了个干净,老朽赶到的时候,无言阁已经夷为平地了。”
质疑的当然不止一人:“那君无言难道会善罢甘休?”
老者自然有所准备:“老朽有幸,正遇到收拾细软准备离开的君阁主,他说因果循环,无言阁已经覆灭,自己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自此隐退江湖,赎罪一生”。
书讲到这,瑄珩告诉我他有事,又交代叶子几句就匆匆离开了,我对叶子说喜欢这里的蚕豆,让她帮我包下了这幽兰雅间,多待几天,叶子兴匆匆的去了,回来的时候还帮我带了几样不同口味的蚕豆。
无言阁的故事讲完,又上来一姑娘开始弹琴,琴声哀婉,抚琴的身子柔弱,那一双眼睛无比勾人,我失去了兴趣,靠在窗边,盯着对面的尚书府发呆。
这个年代,娱乐活动少,听尘阁打着说书的名义,也让漂亮的小姑娘弹弹琴、跳跳舞、勾勾人,真正说书的先生也就三位,一位专门说江湖事,一位专门说皇家八卦,还有一位,专门讲鬼故事,十分受人追捧,是以我在这待了七天,天天爆满,瑄珩来看了我两回,见我喜欢,不忙的时候还陪着我听一会儿,叶子已经乐不思蜀,完全忘记要回侯府的事了,而这七天,卫令轩每天身穿尚书官袍,早出晚归,十分规律,他相比记忆中,多了几分威武凌厉,想来这些年混的不错。卫令轩进出都会带两个贴身侍卫,看身形步伐,武功不弱,长得相似,应该是双生子,对付起来比较麻烦,得选个好时候。
“叩叩…”叶子打开门,看见满脸为难的小二哥:“叶子姑娘,玲欣郡主,看上了这个幽兰雅间,想、想请您让一让”。
叶子顿时火冒三丈:“我们难道没付钱,凭什么她来了我们就得让!”
小二赶紧作揖恳求:“叶子姑娘,小的实在是惹不起,您救救小的,我们掌柜的说了,给姑娘准备了旁边的芙蓉雅间,还免了姑娘这几天的茶水钱,您看,行吗?”
叶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玲欣郡主你们惹不起,我们你就惹得起了!屋子我们先占了,她郡主千金要是不要那皇家贵胄的脸面,就在这闹起来,让这京城里的人都看看,什么叫做刁蛮任性”。
我拄着额头,无视小二求助的眼神,心里为叶子竖起了大拇指,口齿伶俐,天不怕地不怕的惹祸精,我喜欢。
叶子的尾音刚落,一众人便出现在门口,领头穿着华服的女孩冷笑道:“呵!本郡主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刁蛮任性!”
我遮好面纱,领头的女孩,身姿窈窕,步步生花,她紧皱着眉头,推开挡路的叶子,走到我面前:“这位姑娘,不知是哪家的,教出这么不懂规矩的下人,玲欣不才,替姑娘教训教训,省的日后奴大欺主,姑娘申诉无门。”
玲欣?刚刚从尚书府出来的姑娘,原来她就是那个沾了宁王便宜受封的郡主,卫令轩的嫡亲女儿,又因为深受皇后喜爱,在尚书府地位颇高,我运气将蚕豆打在两个婆子扬起的手上,身形一晃,挡在叶子身前:“不劳郡主费心,我就喜欢她这飞扬跋扈的劲。”
玲欣指着我:“好啊,你敢动手,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跟本郡主做对的下场!”
:“玲欣。”一声冷漠的男音传过来,玲欣郡主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我寻声望去,并未看见人影。
声音再起:“开宴了,回去喝喜酒!”
玲欣僵在原地,却还在努力争辩:“堂、堂哥,爹爹纳妾,玲欣不想回去,她们刚刚欺负玲欣,堂哥,玲欣也是为了您的脸面。”
卫令轩要纳妾?怪不得今天上门的人明显不同,呵呵,机会来了。
我没工夫再与他们争辩,直接走恐怕今日这个仇就结下了,还是别给瑄珩找麻烦了:“郡主莫怪,小女子初入京城,不懂规矩,家中婢女也是为了维护我,既然郡主看上了这,我们便不打扰了。”
玲欣追出来:“你站住,难道你打了本郡主的人,就这么算了!”
我杨手将一袋子银两扔在桌子上:“医药费”!
玲欣气急败坏的大喊:“你!”
音调急转直下,竟带着几分害怕:“堂、堂哥…”
我回头,只能看见一抹黑色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熟悉。
我们已经走出去很远,叶子仍是不依不饶:“小姐,回去奴婢就禀告侯爷,一定帮您讨回公道。”
我捏了捏叶子气鼓鼓的小脸:“你告诉他什么啊?是你辱骂皇室,还是我打人啊?”
叶子边躲我的手,边争辩:“可是,是她先欺负您的”!
我摇摇头:“我师兄忙,这点小事就别烦他了,人家好歹是个郡主,我们也没吃亏,算了,况且山高水长,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自己讨回来”从她爹身上讨回来。
叶子皱在一起的小脸立刻舒展开:“小姐最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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