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笑笑道:“老衲不食人间烟火已经有九年矣!”
大家闻言都是一惊,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
霍雄风顿了一顿才道:“借问老师父高寿几许?”
老僧闭目深思片刻才道:“老衲也不知活了多久,不过百年光阴,弹指即逝,那堂前大树,老衲曾亲眼看它由幼苗长成……”
草堂之前,有一株大槐树,粗可合围,算来应有百余龄矣!
霍雄风摇头道:“僻谷长生乃仙家之道,老师父学的是佛……”
老僧笑笑道:“修行何论仙佛,但在一念之间耳!”
霍雄风听他这句话中大有机锋,神色一动道:“既是如此,怎会有仙佛之分!”
老僧庄然道:“其途异,其理同,殊途同归!”
金灵芝眉色一扬问道:“大师父是仙还是佛?”
老僧瞟她一眼道:“非仙亦非佛,老衲不过是求佛一老僧耳!”
金灵芝继续笑笑道:“大师既是求佛,佛主空净无为,灵台不着一物,方是透澈,大师适才曾说无论仙佛,但在一念之间,佛徒有念,还不能算是真正的悟澈!”
老僧神色微动,目光深注她身上道:“妮子风根较厚,倘肯入我门中,可望大有所成!”
金灵芝连忙摇头道:“我没兴趣!”
老僧轻轻一叹道:“佛门虽大,不渡无缘之人,可惜!可惜!……”
说着用眼又一扫杨饮道:“你也是一块好材料,肯不肯跟我走?”
杨饮先听他们说他道佛,却是一窃不通,老和尚问到她时,连忙摇手叫道:“不干不干,我要跟着小兄弟!”
老僧长叹一声道:“冤孽!多少人想入我门下不可得,旷世奇缘找到你们身上,你们居然拒而不受……老衲说不得只有多费一道苦心了!”
说着长袖一展,挟起杨饮与金灵芝掠空而去,霍休云大吃一惊,连忙追了上去,身形才动,暗中一股潜力涌来,生生将他定在原地,动身不得。
耳畔传来那老僧的声音道:“莫追!莫追!有缘自当相会,三年后青城山上见。”
声才入耳,人影已渺,霍休云怔在当场,半响做声不得!
霍雄风与段金花对望一眼忽然神色大动,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原来是他?”
霍休云连忙问道:“爹!您说的是谁?”
霍雄风笑了一下道:“你不必问了,反正这两个女孩子跟着他去绝对不会错!”
说完又对段金花道:“金娘!我们几乎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赶去还来得及吗?”
段金花的脸上也涌起一片悠然神往之态,喃喃地道:“可不是吗!一幌二十多年,往事直如一梦,假如我们现在赶了去,说不定不会太迟,只是云……”
霍雄风连忙道:“云儿懂得照顾自己了,不需我们太烦心,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霍休云莫名其妙地道:“爹!段前辈!你们要到那里去?”
霍雄风怅然地道:“我们要去赴一个很重要的约会,王屋之行,你一个人去吧,好在你现在武功已学得差不多了,一切自己小心应付……金娘!走吧!”
段金花望了霍休云一眼,眼中含着无比的关切与叮咛,然后也是一言不发,与霍雄风匆匆地走了,把霍休云留在无比的诧异中。
从进入这所小庙开始,所发生的一切,完全都出乎人想像之外!
那神奇莫测的老和尚,以及父亲和段金花的离奇行径,都在他心头勾起了许多疑问,想破了脑袋都不得其解……
无可奈何下,他只得将地下的金砖又用尘土盖上,以免为其他过路人发现,再从里面把庙门挂好,跳出墙头走了。
晓行夜宿,经过几天的跋涉,他终于又到了太行与王屋的分界线外,怅念前情,乃觉无限感慨!
太行山不必再去了,他一径向王屋山上攀登,然后到处找寻费长房与梁超越的下落,王屋山区并不大,山上还有着十几家道观。
他一一都进去找过了,却连一点房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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