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继续补充道:“能悄无声息混入皇家猎场的,必然是对京中和朝堂了如指掌的。绝不是北边这种蠢货可以做到的。”
“了如指掌?难不成,这京中还藏着另外一伙人吗?”谢远春实在不解。这京中竟然还有蒋府都不知底细的人吗?
“这人是冲着君上来的,显然是早就有所准备,你要多留心。”
谢远春替他把空置的茶杯填满:“舅舅的意思是,让我们帮君上吗?”
蒋太傅把那杯茶往他面前推过去:“蒋府满门盛宠,那都是君上的恩赐,何来帮扶君上一说。”
谢远春看了一眼那茶杯,又重新拿了一个新的茶杯替他倒上,这次,只有半杯。
蒋太傅端过那半杯茶,细细品味了一下:“北边终究是外邦,亲疏有别,哪有自家人打自家人的道理。至于君上,难不成,你想让那外邦女子站在头顶上?”
谢远春将先前那杯几乎快溢出来的茶倒入茶台盘上:“舅舅说得是。我这就叫人去查。”
“不急,这春日的里的竹笋刚从土里冒头,何必如此急迫采摘呢,让它再长长。”
景珍公主的事情,也不过是瞒得了一时,我让郑有德天亮之后,等皇贵妃用过早膳,再让她去见景珍公主。免得她太过伤心,伤了身体。
此事到底是伤了皇家颜面,不好大肆宣扬,还得顾全景珍公主的清誉。
跟着裴其林胡闹的那群公子,天还未亮,就已经下令让祁万犰秘密处死,对外便是宣称是在猎场遭遇了刺客。为了保护景珍公主不幸被杀。
至于景珍公主身上的伤,便是在躲避刺客的时候,意外被伤。
春日射猎,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景珍公主和易拓身上都有伤,不易颠簸,为了照顾病人,归行的队伍走得格外慢。
我坐在马车里老神在在,心里有些纠葛,开局还算胜利,可又多了许多意外。
我掀开珠帘,看了看马车外的景色,今日无风,日头越发毒辣起来,再不见昨日的少许寒流。
祁万犰落在后面,见我探头,以为是有事要吩咐,他驱马上前:“君上,可是忧愁刺客之事?”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倒是正常,没有什么打探的意思:“昨日盘问有结果了吗?”
“臣无能,并未发现队伍中有所不妥。”
“不过,臣昨日顺着那刺客的出箭方向预测了一下,此人箭术了得,不像是京中有名声的好手,臣怀疑,是江湖人士。”
我心跳漏了一拍,佯装冷静:“可有证据?”
“臣没有证据,不过是凭借多年的经验判断所得,京中的好手箭术,臣有幸,多少都能熟知一些,可那位刺客的箭法,更像是江湖人士惯用的手笔,比如他选择的地点和行刺方式。”
“噢,有什么区别吗?”我来了兴趣,与他继续追问道。
“若是京中的好手,必然会选择猎场的箭羽,因为深知春日射猎的每一支箭羽都是有标记的,若是盗取猎场的箭羽,便能为自己寻一个替死鬼,或者借此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他嘴角带笑,眼里夹杂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江湖人士所用弓箭,必然是自己最熟悉或者最常用的,若是换了别人的箭羽,光重量手感,就能让他失了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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