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礼红面露揾色:“怎么不早点回禀?”
那文书说话的声音打了个颤:“他母亲突然病重去世,臣按照刑部丧葬规矩,这才批了假。”
等凌礼红去查时,不出我所料的,这个人已经死在了自己的住所。
对他们来说,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从刑部出来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没有坐轿撵,而是趁着最后的余晖,慢慢的走着,去了南苑。
门口的太监见着我,想要进去通传,我拦住了他:“不用。”
炎热的夏季已经结束了,再次经过南苑竹林的时候,那股阴凉就变成了阴冷。
我把手收在了袖子里,快步从此处走过,对郑有德吩咐道:“让内务府明日把这些都铲掉。换了腊梅来。”
等到了冬天,成片的花在枝头开着,也算得一大美景。
长玉公子在院子里正在练剑,廊下站了几个宫女,见我摆了摆手,她们只是跪下,并未出声惊扰。
少年剑姿舞动,身形飘逸,十分有美感,不似祁万犰般,招招致命,绝不肯多费一点力气。招数粗狂得跟只会用死力气的莽夫般。
等他站定,我笑着鼓了鼓掌,颇为捧场。
长玉公子回身看了我一眼,表情说不出的厌恶。
廊下的宫女上前奉上茶水,又拿出手帕想要替他擦汗。长玉公子从她手中抽走手帕,语气冷漠:“下去。”
我走到院子中的凉亭里坐下:“朕记得,你生辰快到了吧?想要什么赏赐?”
长玉公子手里依旧拎着那把剑,另外一只手拿着的手帕,没有去擦脸上的汗,而是拿去擦剑柄上被他沾染的汗迹。
“臣,没什么想要的。”
宫女端上来的茶水我没有喝,而是拿起茶盖拂了两下,清脆的瓷声,内务府倒是会办事。
“都下去吧。朕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长玉公子动作一顿,抬起头直视我:“君上,臣没什么想跟您说的。”
他的态度我早就料到了,也没跟他一般见识。
“朕不管你怎么想,但朕确实不知道谢远春会把你送进来,皇夫的人选,朕没有看过名单。”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是无济于事,但我不想再出现石恒这样的误会,哪怕是多费口舌,我也想解释一下。
“宫里不比自家府里,说话办事,都得妥帖些。你身边伺候的人,也未必各个忠心。”
长玉公子以为我是在讽刺阿衍下药的事情,他脸色微变:“当日之事,臣并不知情。”
成德女帝的死,疑点颇多。我心生怀疑,每日坐在那个位子上,也生出几分担心。饮食上,便格外注意。
阿衍端给我的茶水,我只喝了一口,就知道有问题。
公然下毒弑君,阿衍自是没有这个胆子的,我便随了他的心意,顺便看看他想做什么。
再说,那日我原就是要寻个理由落水,有他代劳,我自然不必再费那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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