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哼了一声:“温惠公何其无辜,与他无冤无仇,竟无端惹得杀身之祸。”
我对温惠公的死,越是纠结,蒋太傅就越是巴不得温惠公是真的死了,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查到陈晋荣身上,也不会注意到俞炯然假死出逃的事情。
“君上若是觉得不解恨,那焱戚王还有一子,大可下令,让他给温惠公陪葬便是。”蒋太傅说得轻巧,没有半分怜悯之心。
我沉下脸:“焱戚王肯签下这封认罪书,朕是答应了他的。要保他儿子一辈子荣华富贵。”
“叛臣之子,君上多加关怀,便是心慈手软,若是他人继续效仿,君上以为又当如何?”
蒋太傅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杀一子,而立百威,君上身为天下之主,必然要有这等胆量和决心,此事并非是对一小儿心软,而是要对叛臣,赶尽杀绝。”
焱戚王已经死了,就剩下个十来岁的孩子,他们之间的勾当,那孩子未必知道,蒋太傅劝我杀了他,究竟是为了自己的秘密着想,还是真的想教我为君之道。
我一时间稍显犹疑,说实话,我并不打算放过那个孩子,虽然他还是个稚子,但他父亲行不端之举,难保他长大之后,也跟着效仿。
若是到了那一天,又要无端起祸事。
“可朕已经下令了,如此出尔反尔,且非违背了圣意。”我为难道。
蒋太傅见我松口,表情稍微缓和了些:“要一个人死,并非只有一个法子。”
他拿着桌上的茶壶,给我添了一杯热茶,杯底的茶叶被冲出了些许颜色。
“君上若是应允,臣可以让远春去办。”
我伸手端起那茶杯,在嘴边抿了两口,茶香已经不如最开始的了,但茶香的余味犹存,一口茶水下去,带着清淡的回味。
蒋太傅见我没说话,继而又劝道:“多少人的帝位,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去的。君上这般犹豫,丝毫没有当日送温惠公离京的果断,莫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手里的茶杯就从手里滚了下来,剩下的茶水泼在了膝盖上,那热茶顺着衣服直接贴到了皮肤。杯子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那天夜里宫结带着人闯进凌喜阁的时候,我留了陈晋荣在身边,他带着一个人皮面具混在御林军里,保护我的安全。
这件事情,连陈稷都不知道,他至今还以为那日我不过是布好了局,由御林军击退了刺客。
送俞炯然离京的时候,陈晋荣又自然而然的混在了御林军中,一同出去。
从最开始到现在,陈晋荣的行踪,只有我和冉蝶知道。
蒋太傅反倒是像被我吓着了,他站起来,把身上的毯子拿在手里给我擦拭身上的茶水。
“怎么样?烫着没有?”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
我呆愣着站起来,有几分不知所措的跟着他的手,拍掉身上剩余的茶叶。
他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若是不知,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若是他知道。
我突然觉得头皮发麻,那我身边还有多少个暗中潜伏的探子。或者说,陈晋荣还是我的人吗?
若他不是了,那俞炯然,我简直完全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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