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太傅沉吟片刻,转头看着皇贵妃。
三皇叔以为他是同意了庄尔达的想法,便拍了一下桌子。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明日,我便让内朝阁下旨。”
蒋太傅站起来,走到殿中跪下:“臣有话说。”
三皇叔皱着眉,神色有些不悦:“还有何异议?”
蒋太傅的目光依旧放在皇贵妃身上,欲言又止。
庄尔达言道:“在坐的都不是外人,蒋太傅有什么话,直言便是。”
“臣的话,实在大逆不道,烦请皇贵妃娘娘移步殿外。”
失礼至此,皇贵妃的神色便难堪了起来。
“既然蒋太傅不肯说,我看,不如算了。”裕王出言打破僵局。
蒋太傅的势力,如今在朝中说句呼风唤雨也不为过,三皇叔默了片刻,对着皇贵妃点点头。
门被重新打开,又被关上。
“起来吧。”蒋太傅重新坐到椅子上。
庄尔达催促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蒋太傅对着三皇叔行了谢礼,这才言道:“从出身上来说,汐微公主确实不如景珍公主,即便是她母妃如今位列陈嫔,也不过是成德女帝借着祭祀之名赏赐的恩典。但是。”
蒋太傅话音一转,看着三皇叔道:“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庄尔达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皇贵妃身份高贵,若是我朝中人,尚且要担忧将来外戚干政,更何况,她。”
蒋太傅的话,便是点到即止,将诸多思量都留给了在坐的几个人。
这话,确实不好当着皇贵妃的面来说,若是让她听见,蒋太傅阻碍景珍公主成为君上事小,让她觉得我朝之人心生不端,揣测于她,从而记恨我朝,影响两国安定,才是大罪。
“话虽如此,可皇贵妃为人性格温和,这些年来,也从未有过逾越的事情,蒋太傅如此思量于她,岂非不公?”
裕王看着蒋太傅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
朝臣之中,能站得住如此稳当的地位,便是对权势,人心,都摸得透彻。
“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手握重权,最容易改变人的心智。”
景珍公主身上,还留着半个外族人的血,她要是生了异心,这江山,岂不是拱手让人。
庄尔达点点头:“蒋太傅说得有道理,汐微公主只有出身差了些,可这种东西,原本就是个虚的,叫内务府再给陈嫔加封便是。”
“不错,何况,汐微公主的性子,也比景珍公主更为沉稳。”
裕王见三皇叔松了口,便知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他紧闭着双唇,将那份厌恶深深的掩埋了下去。
哪里是什么出身,血脉之论,分明是蒋太傅见汐微公主孤立无援,将来在朝政上,可以随意操控罢了。
三皇叔久在国寺,对京中形势已是两眼一抹黑。而庄尔达,夫人去了以后,神志便比从前糊涂了不少,如今更是听风便是雨。
两个人不明所以的人,跟着蒋太傅,成了割向皇贵妃的刀。
南安女帝退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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