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淮想站起来,奈何手腕撑不住力,反而在地上摔了一下。
我深吸了一口,将席卷而来的情绪尽力克制住,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他面前。
“霍淮,你方才叫我什么?”
我成为汐微公主之前,宫里自然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但这已经是许多年前的往事了,当年的宫人早已换了一批又一批。
何况,霍淮去年入冬之后才到的京城,怎么可能会打听到这种细节。
他低垂着头,不知是没有听见我的问话,还是在沉思。
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开始不耐烦起来,便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强行与我对视。
我重复问了第三遍,霍淮依然没反应,我的手就开始用力起来,霍淮吃了痛,总算是回了神。
“君上,您怎么了?”
他脸上的醉意不似方才那般明显,眼神也清明起来。
“你刚才说的阿昭。”
霍淮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臣之前跟您提的那个朋友,便是唤这个名字,是不是臣方才醉酒失态,说错了什么?”
我乍然松开手,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不可理喻。我竟然有一瞬间的动摇,以为俞炯然真的回来了。
霍淮看着我的神色迷茫而无措,仿佛一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孩子。
不是他,俞炯然从来不会用这个眼神来看我,我再一次提醒并嘲笑了自己的痴心妄想。
“郑有德。”
内殿的门被推开,一股凉风吹进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好远。
“送霍大人回去。”
一连数日,我都没有再传霍淮,直到宫中时疫彻底解了,他临走前来居兴殿请安,我也只是打发郑有德去应付他。
水中捞月终不得,我虚无了这么多日子,也该清醒过来了。
“治疗时疫一事,你与叶六有功,朕自然重重有赏。”
太医院院首跟着露出一个笑容来,眼里多出几分喜色:“多谢君上。”
“不过。”我转了话头,神情严肃起来:“时疫多年未发,这次是如何出现的,源头在谁身上,你都要再一一细查。”
“是。”
我挥手让他出去,独留了叶六说话。
“你怎么看这次的时疫?”
为了避免感染,叶六只曾远远的在太医院后院见过一两个发病的宫人,对于其他症状,都是听太医院院首描述。
她面露犹豫,似乎在纠结什么。
“我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觉得这次的事情,不像是时疫。”
“怎么说?”我追问道。
叶六皱眉道:“你还记得孙姑姑从前跟我们说过的时疫吗?”
我点点头,自然是记忆深刻。
“当年的时疫,只要一宫感染,接触过的人不到十日就会死去,可是,这一次的时疫拖了这么久,也不过是死了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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