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老师讲的什么内容,她没有心思去听。她坐如针毡,内心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焦急。
她看着屏幕上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放学。黑色的数字时钟躺在那里没有要变换的意思,她只好回头问孙幸川:“你知道周嘉诚去哪了吗?”
好像被戳中了心事一般,孙幸川眼神躲闪不看她,支吾半天也没能回答上来。
俞文也大脑哄一下发懵,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你说,是不是和邹茂有关。”俞文也盯着他,语气微冷。
他没理。
别过头不看她。
孙幸川抿着唇,两人僵持了很长时间,空气陡然静滞。
他咬着牙长呼一口气,好像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
“我实在憋不下去了,我觉得诚哥太背了,竟然沾惹上邹茂那种人。”
俞文也的头顶仿佛被人重重地敲了一棒,脑袋像炸开了一样嗡嗡作乱。
周嘉诚在后巷打架的事情被人举报,被学校当场抓住,他现在被停课回家反省。
她失神望着周嘉诚空空如也地桌子,上面还放着他的物理资料,课本上面记者密密麻麻的笔记,所有的一切就让人感觉的他还在旁边一样。
俞文也彷佛还闻到了熟悉的青草香,一切好似如往常一样。
她拿出课本下被藏得严严实实的手机,打开周嘉诚那一栏,对话框里只有俞也发出的短信,独占半边的对话框有些凄凉寂寞。
让她松口气的是放学铃在这时响起,恍若听到救命铃一般,她匆匆收拾好书包就要往外冲。
一句骂声在耳后响起,是来自于章明惠的:“你何德何能。”
俞文也没有管她,冲下楼梯直奔车库,随着人群就往周嘉诚的家里赶。
耳边飓风飞啸而过,她把自行车蹬得想要从地面飞起一样,道路旁的建筑物像倒影一样往后退。
地平线的夕阳升起来,藏匿在高楼大厦后面,只散下大片的橘黄色得光,铺在地面上照着整个城市。
光影下飞快移动得小人儿,影子被无限拉长,映在柏油马路上。
她在巷子弯处遇到段式逸,他靠在红砖墙上,一眼就到了额头满是密汗的俞文也。
她停下自行车:“周嘉诚现在怎么样了?他不回我信息,你带我去找他吧。”
“周嘉诚现在被他爸妈关软禁了,而且他现在肯定也不想见你。”段式逸拉住俞也,“要不是周嘉诚劝我,我现在肯定再揍那个小子一顿。”
“他是为了我打赌的啊,我不能看着不管吧。”俞文也的声音带点哭腔。
“你放心,他很厉害,不会有事的。”段式逸拍了拍俞也的肩膀,把她揽在怀里,“没事的……”
俞文也在他怀小声啜泣,她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去定义周嘉诚。
夜晚悄然降临,俞文也毫无睡意,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她现在脑子里都是周嘉诚。
她想知道周嘉诚打架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想知道从小到大一直优越的周嘉诚,是怎么面对他爸妈的质疑。
他有没有受伤,受了伤严重不严重。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他家楼下。
他的房间还亮着灯,看样子是还没睡,俞也期待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他的影子。
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令人失望的是,窗户里什么影子都没有,只能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悬挂在上面,昏黄得灯光照到房间的角落,透过窗户洒出一点光亮。
俞文也孤零零得站在黑夜里,身旁有一颗大树,树枝因为风的缘故发出哗哗的响声。
她站在他家楼下很久,秋意很凉,她环住肩膀缩成一团。
她在这里只图一个安慰,也没有能盼着见到周嘉诚。
她看着那扇窗户发呆。
“你怎么来了?”周嘉诚的声音有些清冷,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此刻的他正站在俞文也身后,靠在墙上看着对面的人。
俞文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空气凝滞了很久,才憋出来两个字:“疼吗?”
“你不用放在心上,这种人就是欠收拾。”周嘉诚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俞文也捻眉看着他:“学校那边怎么说?”
他顿了三秒,嗓音在寂静的夜晚响起:“不知道。”
“物理竞赛会受影响吗?”
周嘉诚目光复杂得看她,低声笑了一下:“会。”
俞文也的心陡然跌入低谷,自责和纠结的情绪侵占她的大脑。
她知道周嘉诚对物理有多么看重,和他做同桌的这段日子里,周嘉诚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上面,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做试卷。
他上课不用听老师讲课,只有在回答问题时才会看几眼课本。
剩下的大多数时间,都是趴在桌子上做题,俞文也经常看见他手中的参考书换了一本又一本,而且都做了详细的笔记。
俞文也翻过这些书,每个字符她都认识,可是组在一起,就搞不懂了。
他所学的知识已经不是简单的高中问题了。
他的笔记大多简简单单,基本都是精简的几个公式或者符号,很少有密密麻麻的一堆解释。
他也会有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内容透彻深刻,他很努力,超出别人几倍的努力。
周嘉诚柔声说:“俞文也,你要知道,物理只是我的兴趣,并没有要通过比赛升学。”
他又补充道:“我不用物理比赛,小爷我也轻轻松松靠第一。”
俞文也噗嗤笑出声,看他自恋的样子,她放下担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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