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姿娘见真的惹得莫萤生气,越发来了劲。说道:“你想啊,如果你阿翁有那个能力杀了那群人,那他何必一直躲在深山中啊?再说了,老毒鞭可是半只脚进了棺材板,那身老骨头怕是也不大听使唤了。我若是你啊,才不舍得把自己阿翁牵扯进来呢,若是自己死了不打紧,万一阿翁本来还能多活两年,被你这么一带,人人要找他寻仇,怕是这深山老林也藏不住咯。”
莫萤不搭话,细细想着她所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万一拖累了阿翁,自己定不能原谅自己,但是这老妖婆定不会如此为自己着想,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姿娘见她的神色已接受了几分,又继续说道:“你可知为何你阿爹去了那么久还有人一直侯在灵机阁附近?”
莫萤也疑惑,想着那群人大概是想斩草除根罢了。
老姿娘说道:“因为啊,你身上有一件江湖中人都想得到的东西,莫老阁主死的时候,那群人一直逼着要他交出他花了大半生所参透的“逆天改命”之法,他们啊,都觉得这个天机在你这,不找你找谁啊?他们啊,早就在灵机阁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守在那,也是防止别的人去找,又可守株待兔。”
莫萤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摇着头,嘴里说道:“你瞎说,爹爹哪有这“逆天改命”之法,况且,他们也是为了让阿爹出山,阿爹不应承,那群小人就杀了他。”
但是心里却想着:即便阿爹没有此法,那群人也定不会相信,“逆天改命”,现在世道乱糟糟,谁不想逆天改命,身处泥淖,改了命,便能飞龙在天,如此合算又不费力,自然人人趋之若鹜。
老姿娘不置可否地轻蔑一笑,她知道,莫萤嘴上虽不肯承认,但哪个是真的答案在莫萤心中早已有了判断。
此时初生的阳光遍洒人间,一夜的湿气也将被烈日驱散。
老姿娘用手中的丝巾拦在眼前,说道:“看,阳光出来了,可真暖和,我可是要走了。今日还约了三五个哥儿,得回去补眠了。”说完,只听见树梢一阵风响,人便不见了。
莫萤怅惘地蹲坐下来,这老妖婆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此时就像是被老妖婆玩弄于股掌的小虫儿。
莫萤沉思了一会,站起身来,一拍马屁股让那马一路远去,自己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不多一会,只见一群人骑着马扬起了一路尘烟,慌慌张张而来,定是来追昨夜逃跑的新娘子的。
莫萤气定神闲地一路往前走。逃跑的时候是骑着马,这回去李兄那只怕还有很长一段路。
还没走到一半,那群人马又风风火火地归来,莫萤在路中间拦着,待那群人马停下来后问道:“你们可是紫竹教的?”
领头之人问道:“正是。”
莫萤又问道:“你们的左使可是李兴晖?我是他朋友,寻他有点事,你们可否带我一程?”
众人疑惑间,想着寻不到新娘,给他带回个老朋友也能安慰他两句,便欣然答应。
“左使,新娘子没寻到,一个自称是你朋友的小兄弟说是有事找你。”刚才领头之人汇报道。
李兴晖回道:“一个有心要走的人,又岂会让你们轻易寻到?我朋友少,还真是好奇这是哪个故人?”
“那自然只能是我了,李兄该不会不认我这个小弟了吧?”莫萤在门外早已听到他们的对话,边说着边走了进来。
李兴晖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伙子,正是那日给他测算之人,打趣道:“小兄弟,你这测算之术可不知道准不准了,这回我没把新娘子克死,倒是她自己跑了。”
莫萤说道:“李兄,实在对不住,小弟学艺不精,还没学会师父就别奸人害死了,只学得个空架子混两口饭吃,原本想着去投靠亲戚,可亲戚自己也过不下去,我又没别的路子,想着还能在李兄这碰碰运气,就厚着脸皮来了。”
李兴晖说道:“那你日后便别再做这行当了,留在我这吧,李兄我管你三餐不成问题。”
莫萤说道:“如此,便只能打扰李兄了。”
李兴晖一高兴,往莫萤肩上一拍,莫萤不受力,立时跪了下去,“哎呀,哎呀”地叫了起来。
李兴晖忙搀扶起她,说道:“小兄弟,在外行走没有两三下功夫可不行,再说,要找紫竹教麻烦的人也多了去了,从今往后,你便跟着我们习武吧。”
一人急忙忙地走来,说道:“禀报左使,教主有要事相商,请速速到后林。”
莫萤听到教主两字,咯噔了一下,莫不是这个教主就是张全?
趁李兴晖走后,问身边的人道:“听说你们紫竹教的名声很久了,不知贵教主的尊名是什么?”
那人说道:“姓张名全。”
莫萤奉承道:“是了,是了,怎么给忘了呢,就是张教主,只盼日后能有机会一睹张教主的风采,便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莫萤一路上东看一下,西望一下,悄悄溜进了后林,只见这儿是一大片竹林,春笋正破土而出,风轻轻吹过,带着竹子细细的清香。
莫萤见到两人在谈话,便蹲在一丛竹子后面细听,期望这风不要停,窸窸窣窣的声音能为她打掩护。
只见和李兴晖交谈的那人,个子比李兴晖还矮了半个头,脸黑黢黢的,一副瘦弱不堪的模样。有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张全倒里外都很是一致。
只听他们说道:“飞虎子已死,新晋王刚即位,可其叔父李克宁有夺权之心,需早做安排。”
李兴晖说道:“这年头便是阿猫阿狗都能当皇帝,那朱温无德无能,也配坐这皇位?飞虎子忠肝义胆,却硬生生被这朱温气死!”
张全说道:“现在,只能极力拥护晋王,我们紫竹教和晋王便是同坐一条船,如若这位新晋王不济,我们紫竹教也无立足之地。全忠帮步步紧逼,仗着朱温,又哪把我们这些江湖教派放在眼里。”
李兴晖说道:“是,定当竭力辅佐晋王。教主也不必太过担忧,听说这位新晋王年十一岁便跟随其父在外征战,从小便有不亚其父的名声,飞虎子将家业交给他,定然不负所托,飞虎子在天可定感到慰藉。”
莫萤蹲在旁边细听,腿麻了,想换个姿势,稍微动了一下,张全那双鹰眼便觉察到,一双鹰爪将莫萤从竹丛后面提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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