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经过这么一场闹剧,原本打算“寻芳问柳”的三皇子也没了兴致,简单应付了几杯酒,便匆匆带人离去,一同退去的还有七皇子。
七楼其他宾客自也瞧得明白,玫瑰虽好,奈何有刺。有刺便罢了,若是这玫瑰注定要生在那皇家园圃中,还是远离为妙。所以其他宾客们,也纷纷告退,生怕这天价的敬酒,让自己也喝上那么一杯,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
待人散去,魏慧文的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没多说什么,只让陈绅儿回去休息,而她,则带上了萧美华匆匆离开了摘星楼。
独在房中的陈绅儿,不知为何,总觉心中不踏实,于是偷偷换上了夜行衣……尾随魏慧文而去。如今以她的身手,只要小心些,哪怕萧美华武功再高,也有几分把握能跟住。
远远坠着魏慧文等人,发现魏慧文的小轿行得极快,目的地居然是太子府。这也无可厚非,陈绅儿知晓,相国府,摘星楼,都算是太子党,想必是为了今天的事去汇报罢了。
就在陈绅儿打消疑虑,想要离开的时候,无意间却发现还有一人在跟踪魏慧文等人。此人身手了得,跟得比陈绅儿还要近上十步,可能也知萧美华厉害,精力太过集中,这才没有发现陈绅儿。
原本准备离开的陈绅儿,犹豫了下,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太子府内,一密室中。
“参见太子殿下。”魏慧文微微躬身行礼道。
“慧文不必多礼,今日情况如何?”太子赵洪鼎捧起盏茶,吹了吹,边喝边问道。
魏慧文皱了皱眉头,她真就讨厌这种虚伪,摘星楼虽说暗地属于太子党的人,可她不信太子没有在摘星楼里安插人手,如此还要明知故问,当真让人作呕。可是她更知道,这个世道,想要活命,活得好,这种虚伪,是必须的。
“三皇子和七皇子针锋相对。”魏慧文简单的说了一嘴。
“哦?结果如何?”太子捧着茶杯的手略微一顿,继续问道。
“结果,被宁王府的两位公子,破了局。”
“哦?宁王府,终于也跳出水面了么?”太子的手指轻轻敲着桌案,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估计,今日后,宁王府也要有所动作了,‘迎星’那边,也该发挥些作用了。她没问题吧?”太子淡淡说道。
“慧文明白,这便着手安排。”言罢,魏慧文便施礼,打算告退。
“嗯……夜深了,我这太子府,也不是什么清净之地,人多眼杂,饶是有萧小姐的护卫,也防不了父皇的眼线,不若明日天明再走吧。”太子突然开口道。
魏慧文下意识的拳头紧握,她岂能不懂太子言外之意。
看魏慧文有所犹豫,太子继续淡淡道。
“诚儿近来几日,天天嘟囔着思念魏姨娘,今日且留下,明早,我便着他来给你请安。”言罢,便当先转身入了密室后堂。
魏慧文咬着银牙,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松开了紧紧握着的拳头,随太子进入了后堂……
密室外,陈绅儿偷偷跟着那神秘人,却见那神秘人对太子府的地形十分熟悉,没费什么力气,便躲过了太子府内众多明岗暗哨,甚至还知道密室的位置所在。
过了许久,只见萧美华一人从密室中出来。
“谁?”突然,萧美华飞身而起,直冲陈绅儿藏身的假山而来。
陈绅儿大惊,刚想逃走,却见那神秘人先动了。
居然从不远处现出身形,直奔太子府外逃去。萧美华一愣,回头深深地看了假山处一眼,还是反身去追那神秘人去了。
陈绅儿这才松了口气,急忙离开太子府,返回摘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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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内,宁天则端坐虎堂之上,下面跪着宁言,宁宇两位公子,还有宁傲雪。宁傲楠则坐在宁天则的下首处。
“哼,雪儿,多年来你任性妄为,念在没犯大错,又是天衡独女,伯父对你是视如己出,替你挡下多少祸事?可如今,没想到你如此不知轻重,怎敢让王府陷入如此危险境地。”宁天则气道。
“伯父,雪儿知错。”宁傲雪跪着不敢抬头。
“外公,今日之事,乃是宇儿闯下的祸,宇儿愿一力承担。不怪小姨娘。”宁宇磕头道。
“自然是你闯的祸事,你以为你娘还能护着你么?”宁天则瞪眼怒道。一句话把想求情的宁傲楠,噎了个哑口无言。
“不过,外公又岂能不知当时情况紧急,你能有此急智,也属难得。”宁天则语气稍缓。
“唉……你们要记得,安宁王乃是萧岚国的异姓王,尤其是仅存的异姓王。自先皇薨逝,多少年来,皇上未必没动过削王的心思,只因天衡现任兵马大元帅,萧岚国还用得着我宁家,这才能让我们安坐帝都。可所有王爷都自有封地,为何独独我安宁王府要久留帝都,其中的关窍你们难道想不明白?”宁天则有些悲愤道。
“言儿,宇儿。你二人身份特殊,虽有宁家血脉,可来日早晚要复国报仇。这八年来,你们二人的长进,外公都看在眼里。今日之事,也并非你们之过,奈何时局如此。不管何时,你们一定要谨记,你们身上,流着一半宁家人的血才好。”宁天则缓缓道
“是,言儿,宇儿定当谨记。”宁言,宁宇磕头应道。他们听得出,这是外公把他们当成了宁家的一条后路了。
“三皇子,为人暴戾,性格乖张,实非储君之上选,要没有薛贵妃,薛将军这娘家背景,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奈何太子党有司政相国等人支持,我宁王府手握都外兵权,太过惹人眼红,若不寻棵大树乘凉,岂能独善其身。今日之事既已发生,那么三皇子还是要保的。雪儿,我便修书一封,你亲自送往南理城,交于你父帅之手,南疆,平静的太久了些。另外……言儿,明日你悄悄去趟三皇子殿下那边,让三皇子做好准备,待南疆战事一起,便让他上奏请战。宇儿,你这几日且安留在府中,避避风头,免得朝中有人借此事大作文章。”宁天则揉了揉太阳穴,挥了挥手。
众人刚想起身离去,宁天则突然再次开口。
“言儿,宇儿。你们可知宁王府为何能在萧岚国立两朝而不倒?”众人一愣。
“全仗我与你们二外公同心戮力,保宁家安稳。如今你们大舅舅乃宁府长子,虽身居要职,可说白了,是皇家的人质。大表兄宁宵,出声蜜罐中,心胸格局有限,将来未必能保住宁王府的安稳。所以外公,只有寄希望于你们二人身上。皇朝更迭,皇子们争权夺势,从来都是血雨腥风,你二人一定要引以为戒,莫要让如此悲剧,在我宁家子孙身上上演才是。”宁天则算是直接挑明了宁言和宁宇两人间的隐患。
“父亲……”宁傲楠听了,心中顿感担忧。
宁天则挥了挥手。
“言儿宇儿已经长大,这些事早晚要去面对,与其遮遮掩掩令二人渐生嫌隙,不如由我这作外公的捅破这窗户纸,毕竟不久后,天下将再次动荡,他们二人也将趁乱起势,若不能齐心协力,谈何复国报仇。”
宁言,宁宇二人对望一眼,彼此眼中都复杂万分。
“下去吧……”
安宁王挥了挥手,显得有些疲累。
众人这才退了出去。
返回途中,宁言宁宇显得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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