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啊,你天生水性好,但切忌不要轻易下水。这水啊,乃是天下最柔软之物,亦是天下最凶历之物。任你水性再好,游得过江河湖泊,却游不过那无边的大海。没有人能凌驾于这江湖之上,不被淹死,也会被累死。”
虽然此江湖非彼江湖,但是陈绅儿仿佛感悟到了什么。
呆呆的看着宁宇,也不知道这深居宁王府的小公子,不入庙堂,未涉江湖,怎么将这些事儿,看得如此透彻。
见陈绅儿一言不发了,宁宇倒是笑了笑。
“怎么?怕了?”
“切,我有什么可怕的。早晚有一天,我非要到这江湖中游上那么一游不可。”陈绅儿撇嘴道,这本就是她的一个心愿。
缓缓上前一步,来到宁宇的身旁,默默打量着楼下的这群人,有种错觉,仿佛置身于岸上,观水中之鱼虾。
“你水性如何?”陈绅儿突然开口,虽是向宁宇发问,却没有去看宁宇。
宁宇一愣,笑了笑。
“旱獐子,我真定人天生不谙水性。”
“来日可敢陪我一起游上那么一遭?”陈绅儿的语气很平淡。
“有何不敢?”
“不怕淹死?”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怕水之人,自可呆在船上。”宁宇耸了耸肩。
“船翻了又当如何?”莫言嘴角微翘。
短暂沉默后,宁宇笑道。
“……自然是,谁拉我去游江湖的,谁负责捞。”
陈绅儿突然笑得很甜,很开心,她转过头,默默地盯着宁宇的侧脸。
“那,帮我好好完成这次任务,我们江湖见。”说着,陈绅儿转身回房,随楼下的鱼虾们折腾去,因为有人,站在船上,替自己盯着呢。
宁宇独自站在楼上,细细回味着刚才陈绅儿的话语,笑容一如昨日温煦。
而楼下,也终于有了动静。
一名小姑娘,搀扶着一位红光满面的老者缓缓来到了客栈二楼。
“爷爷啊,今日如此多人,看来能赚不少银子呢。”小姑娘约十二三岁的年纪,笑起来两个酒窝甚是可爱。
“丫头啊,人多,未必都是明白人,明白人,都不会听爷爷的胡诌胡书啊。”老者眉须皆白,喝了口葫芦中的酒,砸吧砸吧嘴笑道。
“那可未必,不听爷爷的胡诌胡书,又哪里来得明白人,何况人糊涂不打紧,银子不糊涂便好。”小姑娘天真道。
“好好,那便听丫头的,众位英雄好汉,若是觉得苦等无聊,不若听老朽为各位胡诌胡书一番如何?”言罢,并未在意在场之人那各怀深意的眼光,老者径直来到二楼书厅的长条凳上,解下了背在身上的胡弦,再次喝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
而那小丫头,则是腰间系上了一个小巧的腰鼓,一手持着鼓棒,另一手擎起两块竹板。随后冲着众人甜甜一笑。
“丫头啊,今日胡诌哪一书啊?”老者突然吊着嗓子念唱起来。
“便书那‘四祟夺丹惊阎王’可好?”小姑娘也捏起了腔调。
“好,便先书那‘四祟’为何祟。魑魅魍魉,心魔所长,天清地浊,乃分阴阳……”
这对爷孙,竟然在二楼说起了书来。听到有人说书,陈绅儿倒是挑开了房间的内窗,饶有兴致的在房内观赏起来,她从小就喜欢听书,听故事,总觉得那些老书人们,口吐莲花,能把杜撰的鬼怪乱神都说得活灵活现,能把江湖恩怨仇杀说得情深义重,不失为一种高深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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