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鸢毫不犹豫地应下,一边手指捏决,房间里突然之间安静下来,只见她凝神片刻,眼底闪过一片五彩羽翎,但只是一瞬间。一团金光逐渐聚在指尖,竟是又从体内逼出了一颗避风丸。祁鸢小心翼翼托在手心里,仔细看去,金光中还流转着一股十二分纯净的仙气。
“你疯啦!”展言突然开口,急忙上去拉住祁鸢,“你这是在用自己的灵元养着他,这样消耗下去你会没命的!”
祁鸢看了一眼抓住她胳膊的手,力度很大,竟然微微有些疼,“不是你让我救的吗?”
展言松了手,“我先前只听说你能帮他,却不知竟然是用这种方法。你……你和他,是否曾经发生过什么。”
祁鸢沉思了一会儿,终是没有再回答,在展言的欲言又止中掰开秦攸洺的嘴将避风丸喂了下去。
眼前一阵眩晕,展言扶她坐在凳子上,一边往她身体中输送灵力帮她调理。
祁鸢觉得身体渐渐舒坦了些,便摆了摆手,轻咳了几声,道:“是去余风山?”
展言点头:“嗯。”
“为何要去?”
“为了他哥,”展言叹了口气,“那声龙吟一直震到了黎城,龙吟声又来自余风山,这事发生在人界,他不得不管。”
祁鸢道:“龙吟而已。”
展言道:“上仙不知,龙吟声震慑力太大,引得人间地震山洪,很多地方还爆发了瘟疫,我们从黎城走来,沿路的都是一些难民,无家可归,病痛缠身,苦不堪言。殿下已经让人去赈灾救治,可是这根源没有找到,不知道第二次能带来多大的灾难。”
祁鸢点头,心中有了思量。她是世间唯一由神凤神凰所育,生下来就是仙身的小凰仙。她从小在赤霞镇长大,生母传她镇压恶兽朱厌之责,养母教她阴阳调和之术,青灵传授六界生存之道,可是对于“情”这个字,却鲜少有人提起。
只提过一句。
是有一年莫凉对她说,“情”于人来说是灵魂之花,芬芳且美,对于仙来说却是入骨之石,无用且痛。
她如今是否动情,对谁动情,她一概不知,只是看到这一群凡人和小妖怪,为了某个不确定的目标努力寻找或奋斗的样子,让她不自觉地想学一学。
“我也去吧。”祁鸢道。
展言像是没有想到她能说这句话,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祁鸢继续道:“我去过,熟悉一些。”
展言点头,“也好。殿下何时能醒?”
祁鸢道:“晒晒太阳就醒了。”
“啊?”
展言半信半疑,还是去打开窗户,正值夕阳西下,暖光色的阳光带着这一天将息的热度洒满整个房间,展言将秦攸洺推到阳光最强烈的地方,静静侯着。
果然不一会儿,秦攸洺皱了皱眉头,突然张开大嘴伸了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趴在窗台上。仔细看去,人虽然已经站了起来,眼睛竟然还没有睁开。
温和的眼睛里逐渐盛满了夕阳,秦攸洺缓缓开口:“小鸢你看,是日落。”
他回过头来冲着她笑,余晖洒在半张脸上,整个笑容也变成了暖黄色。他笑起来的时候右边的嘴角扯得更大一点,却好像装了更多的糖,笑容里那份不羁也跟着糖果一起甜到了心里。
“轰——”祁鸢的脑袋再次炸开,这个在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称呼和笑容终于变成了现实,面前这张脸再次和梦中那个男孩儿的脸重合到一起,这温和的眉眼和这温柔的笑,这一切相似得让她头皮发麻。祁鸢慌了神,呆呆地站在那里,眼前看到的事物已经分不清,一时间脑海里竟然只剩下一句话:快逃,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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