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辞等人正围着林潜看他临时手绘的地图，听他指着对面的山道：“对面的这座山是黑月山脉的第一峰，这座山翻越的困难之处在于它的瘴气，这山古木参天，落叶没膝，林中遍是瘴气，很容易中毒，也很容易迷失方位。所以明天一定要跟紧行动。”斐辞颔首将话传下去。

季璃清凑过去看了眼林潜的地图，这地图他只画有第一峰的地形及标示。看来是有所防备。

第一峰山势很高，山顶缭绕着浓重的云气，树木看起来都是沉重的黛绿色。

“慕姑娘在看什么？”

季璃清侧头，是林潜。林潜看起来是个沉稳而随和的人，看得出飞狐门弟子都很敬重他。

季璃清笑了笑，“未来的路不好走，恐怕要下好几天雨。”

林潜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慕姑娘也懂天文？”

“略知一二。”

林潜笑道：“慕姑娘可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林前辈过奖。”

夜黑得很快，全然无星。

随意些的江湖人随便找了个地方挨着火堆就睡，三大门派的弟子皆带着牛皮制成的帐篷，搭好一个可以挤挤睡十几个人。季璃清亦带了自己的小牛皮帐篷，这还是师父传给她的法子，小小的一个帐篷睡一个人足矣，遮风挡雨还保暖，很适合她这样的一个人。

季璃清搭好帐篷刚要进去躺上，衣袖就被人抓住。想也不用想是谁，季璃清挥开他爪子，没转身就问：“干嘛？”

萧宸认真道：“你还没给我擦药。”

“喔，好。”季璃清转过身来，“走吧。”

萧宸的帐篷与季璃清相比堪称壮观，不仅仅是空间大那么简单，里面应有尽有，如同在一间屋子里住下，地上还铺着薄毯。季璃清在心底啧啧称奇，敢情萧王爷这是出来一趟游山玩水呢。

萧宸看着她，诱惑道：“慕清若是看上了此处，不如留下来与我一道同住。”

“大可不必，无福消受。”季璃清其实喜欢自己的小帐篷得紧，一个人睡舒舒服服的。

“那不如我与慕清同住？”

季璃清抓住他的手指抹药膏，道：“得了吧，我那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利落擦好药季璃清就走了，出去的时候还攥了把他的门帘。

出去，季璃清看见一火堆旁坐着的斐辞正在喝药。他依旧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颜色在他身上再适合不过，你看着他，往往会生出种在看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来，可惜的是，他是个人。这种不沾染烟火气的颜色，正是施加在他身上的过往所带来的与众不同。

他身旁依旧守着那两个姑娘，黄裙女子叫皎皎，紫裙女子叫星洁。

斐辞喝药一饮而尽，没有皱过眉，当是习惯所然。他喝完药，正好对上季璃清望过来的目光，含笑对她点头。

季璃清亦对他点点头，回了帐篷。

斐辞总是在遇人的时候习惯一笑，算是友好。他身上没有一名少宫主应有的威严与强势，对人似乎都是彬彬有礼的模样。顶着容珏妻子的头衔，他当夜就差人送来解药，并亲自赔礼道歉，算是极尽礼诚。

只她放心上的人和事历来不多，没想过要去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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