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燕止了哭泣,将头靠在飞轩肩头,看着山洞外似乎足够遥远又什么也穿不透的浓稠。“你不该回来的,你应该去阻止蛊王出世。”
“阻止蛊王出世不就是为了阻止蛊王伤害到自己重要的人吗?”飞轩一顿,语调轻下不少,缓慢而坚定。“我现在在做的就是这么一件事。”
江飞燕一顿,良久才自他温暖的怀抱中起身,语带娇嗔与恼怒:“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了了自己的心意,飞轩也是足够纵容与耐心,像是哄自己方才七岁的小师妹一般,认认真真。“你不知道没关系,我会让你明白。”
江飞燕不知道自己的脸颊有没有红,大概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所有情绪与心意不用掩藏也无妨。也正是因为夜足够黑,一点心底的悸动都会在无边空旷中扩大千百倍。
如果活着离开,活着离开再说吧……江飞燕这么想,转而安排起夜里的值守。蛇人暂时摆脱了,但没人能够保证她们不会很快找过来,最大化利用已有的喘息时间是她们如今最应该做的。
加上她和飞轩一共十六个人,不多,但至少还有。守夜分成两批,她和飞轩在第二批。受了重伤的弟子都醒着,她们没有办法值守,却也没能入睡,伤口的疼与心底的痛到底哪个更厉害江飞燕没有办法说清楚,她只知道没有希望才是击溃人心的利刃。
江飞燕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盖在夏雨的身上,夏雨想要还给她,她按住她唯剩一只的手。
“快睡吧,不是我们也总有人会将她们的尸骨带回去。”
“也包括我们吗?”
江飞燕看着她认真的眼眸,郑重点头:“也包括我们。”
夏雨仰起头看向什么也看不清的山洞外,宁静的嗓音荡在山洞里。“我不怕死,但我的死不能没有价值,无论是杀了蛇人还是毒门的人,我的死都不算浪费。”
“在我们还能活着的时候,活着才有价值,不要轻易说死。”江飞燕替她拢好披风,“我命令你睡个好觉。”
夏雨眸光闪动,牵扯着唇角笑起来,音色悦耳。“好。”
江飞燕站起身,对众人道:“我们都要活着,活到活不下去的时候,这个时候没有到来之前,不准你们想死的事。大家今夜务必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出发前往圣地浮屠,阻止蛊王出世!”
“是!”
江飞燕走出山洞,步伐坚毅。
“原来你在这里。”江飞燕找到飞轩的时候,他正坐在树上,手里拈着片树叶放在唇畔吹着支曲子。
狂风自二人身畔刮过,整个黑月山脉都有种地动山摇的倾塌颓唐之感。
飞轩吹的曲子曲风悠扬,在这狂风大作的夜里,偏生能听出安宁的味道。
整个人从内到外的安宁。
“吹的是什么?”
一曲毕,飞轩转动着手里的树叶,带了笑意。“是师父写给师娘的曲子,师父没事的时候走到哪儿都会吹,他什么乐器也不用,用嘴就这么吹就很好听。不过师父从来不告诉我们这首曲子的名字,也不让我们随便吹,我那时候才不听,偏要与他反着干。”
他是宗门上下最跳脱的人,师父不让吹,他听得久了自己就会了,最爱大摇大摆在师父面前吹,惹得师父常常追着他打。他后来失了新鲜感,已经好几年没吹过了,直到方才他突然想起师父的话,再一次吹了起来。
江飞燕道:“既然是给你师娘的曲子,你吹了算什么意思,他自然不让你吹。”
飞轩笑起来,“是啊。”
那时候不懂情爱罢了。
“听闻你们千剑宗以前有人能同时御千万把剑,堪称天下剑宗,是真的吗?”
飞轩就这个问题想了想,道:“我在宗门里的书看过,在一百年前确实有一位前辈可以同御万剑,但我觉得其实我们千剑宗的心法不止御万剑那么简单,应该是可以御世间任何一种兵器,包括有主之兵,不过这样的能力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
“这样的能力需要绝顶的天赋和内力,又怎么会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呢?如果有人能做到,这样的实力就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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