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原上的风雪猛然大了起来,漫天的冰雪开始急速下落至人群中。
狂风席卷冻原,冻原上的石头也随着冰雪一同卷至了空中,并与之一齐向人群刮去。
北燕士卒显然受不了这极寒的冲击,站在最外围的士卒已经被这风雪刮倒了一片,一时间哀嚎声在冻原响起。吴相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
出行前他在北燕浮屠寺中求了一签,那是一支下下签。在北燕和尚的地位被打压得极低,住持看见心神不宁的吴相后赶忙令人取来了一筒皆为好签的签筒,生怕这支大凶签惹得这京城将军不高兴,一怒之下将寺庙屠戮待尽。但吴相并未动怒,反而在寺庙中留下了足足三锭金子,以谢住持的热情招待。
冻原上的一切都在按那下下签的预示中进行着,北燕步卒赶到青铜城,光是在路上便折损了大半,赶到这的也多染上了风寒。遇见赵嵇夜后他便知道事情会更加复杂,北渝与北燕虽为胞国,但一旦有可乘之机双方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对方吞并,一统北疆。
大康派出了他们的宗师级别的咒师,他知道肯定还会有大康的精锐在不远处等待,自己做出的一切似乎都只会变成无用功。
这个机缘看来与北燕有些无缘,光凭借目前的安排是根本抢不回青铜子的。
看着被冻原恶劣天气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大燕士卒,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皇命让他赶赴冻原请回青铜子,他已经到了,但他请不回去,一味的在这里耗着折损的军士只会越来越多。
吴相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他看向了已经冲往南宫胤的北渝银甲骑,心里有些轻蔑的哼了一声,你赵嵇夜慢慢陪着南卫国玩吧,后面还有康军,到时候看你银甲骑经此一役还剩几何?
吴相将自己的长戟立了起来,将全身的力气汇聚于上半身,一时间罡气环绕着他的胸膛开始飞速游走。吴相用尽力气喊出了一声足以让所有人听到的指令。
“立!”
大戟士听闻此令,纷纷将铁戟收了回来,而北燕士卒也一同向中靠拢,他们搀扶着受了严重冻伤的弟兄,将之带到军阵中心,以免他们在冻原便折损了性命。
“北燕!撤!”
吴相这一声怒吼,包含了太多的不甘,但他无可奈何,自己棋差一招,将部队现身得太早,现在他必须尽可能的保留军队实力。
所有北燕国军队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北燕士卒,他们接连受到打击,再也不想在这犹如炼狱的冻原再多待上一刻。
他们保留了最基础的规范,随着大戟士一同向北面丛林中撤了去。
北燕国士卒的突然离开,使得陷入了包围的不夜营军士失去了后顾之忧,得到了解放的卫国军队终于有了新的选择。
一是护送青铜子潜入密林离开冻原,二是全军折返前去搭救南宫胤。
将军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少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下大卫正五品不夜营三曲校尉莫执戈,见过国子!望国子随某前往建康!”
莫执戈抱拳单膝跪拜了下去,甲胄击地的声音十分沉厚,莫执戈将头低了下去,生怕这少年拒绝了大卫国的邀请。
“那个......莫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卫文鼎赶忙将这大汉给扶了起来,“我是卫人,自然要回到卫国的。”
卫文鼎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通体漆黑,上有纹路的残缺虎符,并将之交给了莫执戈。
莫执戈显然被这虎符给震惊了,这虎符乃是前大卫骠骑将军侯惠骏的贴身兵符,他瞬间明白了少年为何梳这他们大卫国的头饰,原来是与侯将军有关。
卫文鼎却没有同他闲聊起来,而是赶忙摇醒了还在震惊的大汉,“莫将军,那北渝骑兵已经冲过去了!”
莫执戈听到少年这话,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慌之意,“国子且放心,南宫兄弟那我们早有安排!现在你只需要同我们一道返回大卫,到时候百姓们都会夹道欢迎的!”
莫执戈心里想着这能闹出如此动静的青铜子,回到国内定会大受追捧,自己也定会水涨船高,说不准能一跃成为不夜营军中第一校尉,日后说起来也不用再说自己是不夜营第三曲校尉了。
卫文鼎心里有些急迫,他实在是想不出那三十出头的男人,有何办法摆脱那上千铁骑的冲击。
“若是那边的大人没有冲出......”卫文鼎有些迟疑的问着莫执戈,但莫执戈却挺直了胸膛,“国子且放心,这次行动是由咱大卫国丞相与大祭酒一齐策划的,咱们只需要按照计划行事即可!”
莫执戈说罢便朝着身旁的亲兵点了点头,那亲兵从甲胄中掏出了一支短角号,随后便吹出了一声极长的号音,这声音十分清脆,在这狂风下任能传播。
“收!”莫执戈朝着四周喊了一声,这声音并不大,但足以让周围这三百弟兄都听得明。
不夜营第三曲的军士纷纷将手中长枪收了起来,各自捡起了之前抛射而出的精致标枪。
“国子,你且留在我身边,咱们这就出发!”莫执戈那难以抑制的笑容似乎成为了这冻原上的一抹阳光,给予少年的映像完全不同于那邋遢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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