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六章 螳螂捕蝉(1 / 1)默仙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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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为什么,好,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的心中只有自己,你的所求只是那个位置。你无视江山的稳固,无视百姓的疾苦。若是你登基为帝,十年之内,大唐或者大周必然亡国!正是因为看清你的本质,我和先帝才从来没有考虑你!”贾漪厉声叱骂道,“就如同这次,你可曾想过,一旦你这次倾覆傅家,谁为你守疆扩土?”

“我大周军百万好儿郎,难道非傅家不可?”叶南风傲然道。

“千军易得良将难求,你连这个都不懂,怎么懂治国?”贾漪轻蔑地看了叶南风一眼,随即目光转向傅殇,“傅殇,你还不动手?这几个人,怎么会是你的对手?”

就在叶南风带人冲进来的那刻,傅殇的面色落败成了灰色,离殇剑的剑尖也颓然垂了下来。

“傅将军的天竺香中,除了加了罂粟和曼陀罗,我还特意用了大理的金蚕蛊调了软骨散,算算时间,此时也应该发作了!”叶南风哈哈大笑道,“母亲,多谢你的敲打,我现在思虑事情,越来越周全了。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来人!”大理的金蚕蛊乃是大理皇室才有权利调用的蛊,为了发送这场政变,叶南风真的使尽了全身解数。

从仁德宫门口被推搡进来的,是神色平静身着玄衣的贾东风。

“母亲。”东风难得恭敬地给贾漪行了一个大礼。

“如今戏本上的人都齐全了,聂大人,开始写传位诏书吧!”叶南风扬了扬下巴,便有南王府的亲兵把聂宏辰推到了御案前。

弑君有违孝道,得天下不正,必然会使各地兵马尤其是傅家的兵马打着各个旗号进攻兰陵。如果圣帝禅位就不一样了,以叶南风现在在朝中的势力,不出一个月,便可平复异议,名正言顺坐稳江山宝座。

聂宏辰哆哆嗦嗦地抬眼看了一眼圣帝,见她已经垂了眼,丝毫没有往日的锐气,一咬牙,提起了御案上墨迹未干的笔。

“这就对了,聂大人向来最是知道趋利避害的。母帝身体欠安,时日无多,太医局的药材库今日又不小心走水,百年老参全部付之一炬,啧啧啧……”叶南风一边咂嘴一边摇头,“实在是祸不单行啊!”

贾漪的身子一晃,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坐了下去:“我只恨,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你这个逆子……”

叶南风洋洋得意道:“因为父皇和母帝都认为我笨啊,文不成武不就,只能给叶西风和贾东风练手,谁知道我才是最后匡扶社稷的人呢?”

说话间,聂宏辰的传位诏书已经写就,只差最后一个玉玺了。

“母亲,玉玺呢?”叶南风转过脸看向圣帝,在没有往日的诚惶诚恐,好看的脸上目光似淬了毒。

“你既然那么聪明,不妨自己去找?”圣帝抬起眼,气势凛凛地冷笑了一声。

“母亲,你大概是忘了,现在贾东风也在我手里,她和傅家串通谋反,是今天被我当庭刺死还是秋后问斩,这个决定权在我手里。”叶南风的笑容带着狰狞,“你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多活几天吗?”

“你……!”圣帝终于动容,浑身的力气全部被掏空。

“玉玺在此。”后殿闪出一个熟悉的人影,甄连城抱着装裹玉玺的紫檀木盒,施施然走了出来,“殿下,一会就要上朝了,何不由聂大人带着诏书,直接当庭盖玺印呢?”

届时,仁德宫刀光剑影血流成河都没有关系了,只要金光殿上,群臣承认了叶南风,玉玺盖下,一切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好毒的计策!

圣帝扭头看向眼观鼻鼻观心的贾东风,恨铁不成钢道:“我让你杀了他,你百般心软回护,为了他甚至自请废了自己的皇太女之位。如今看看,你的好心养出了什么东西!他现在是叶南风手上一把趁手的好刀!”

甄连城神思一阵恍惚,原来,原来她曾用皇太女之位换自己的安危,想来那次与圣帝争执被圈禁,大概就是源于此。

贾东风抬起眼,不带丝毫感情地看了甄连城一眼。

这是割袍断义后她第一次正眼看他,无悲无喜,无惊无怒,仿佛他不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站在与她对立阵营的陌生人。

甄连城望着贾东风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胸口如同被什么碾压了一下似的,疼痛如绞。

贾东风转过目光,一脸歉疚地望着圣帝垂下了眼,语带哽咽,用了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母亲……”看着像个做错事被母亲责骂,又委屈又伤心的小女孩。

她确实很难过,然而她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就在她看见孤零零被落在重华宫门口的萧恒远时,她就知道,宫里要出大事了,然而傅欢情不见了,意味着他已经预见了这场大事,回去着手准备了。

于是她飞快地把萧恒远拉进了重华宫,拖着骂骂咧咧的他进了自己的寝宫,点了他的哑穴和大椎穴,再用大被把惊惧不已的萧恒远盖好。

然后整肃好自己的妆容,施施然走到大厅中,等待叶南风以圣帝的安危为威胁,逼自己吞下软骨丹。

如今那颗软骨丹就压在自己的舌下,只微微化开了一些。

贾东风低头垂眼啜泣的时候,把舌下的软骨丹吐进了自己的玄色抹胸里。她没有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有一点示弱的天然优势的。

初秋的朝阳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贾东风长长的带着泪珠的睫毛上,如同一只金色的娇弱的蝴蝶。

甄连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贾东风,印象中,她是善良中带着狡黠的,否则怎么会帮着傅欢情故意让自己说出“太傅猛于虎”这样的话,让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受到爹的处罚她是明媚中带着骄横的,否则怎么会在金光殿上轻挑地挑起自己的下巴,望进自己的眼底心底她是娴静中带着刺的,否则怎么会一边抚琴与自己琴箫合奏,一边唱出“高山流水间,知音最难逢。但闻箫音妙,不问来处与归程”,转眼就冷眉冷眼割袍断交。

“好!”叶南风得意忘形道,“连城公子真是妙计连城,我们这就上朝去!”

甄连城神色复杂地又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圣帝和垂眸不语的贾东风,衣袂蹁跹地捧着玉玺,跟着叶南风、聂宏辰跨过仁德宫的大门,向着金光殿的方向走去。

他必须这么做,调虎离山,只要主谋叶南风离开仁德宫,才能给傅欢情争取时间。

他相信傅欢情,一定会在最紧要的关头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分毫不差。他曾仔细研究过傅欢情大大小小每一场战役,每一场的胜利,不仅仅依赖于傅家的兵法,他对什么时候出兵,出多少兵,敌方可能的应对,应对敌方的策略,又该在怎样的时间内用怎样的战术应对,就如同一个高超的棋手,把每一步棋子的每一个演变,算得分毫不差,所以他不仅胜,而且是大胜,大周的伤亡极少,所以大周军愿意跟着他打仗。

沙场战神的名头,可不是白得的。

兵变如战场,傅欢情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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