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说道：“我还记得那时候唱的《百年歌》”

莫萤好奇道：“《百年歌》？”

李存勖说道：“这首歌分为十段，以人生每十年为一段，讲述人生百年。”

莫萤说道：“这首我倒真的没有听过，不如二哥唱两小段来听一下。”

李存勖依着记忆，唱道：

“一十时，颜如舜华晔有晖。体如飘风行如飞。娈彼孺子相追随。终朝出游薄暮归。六情豫逸心无违。清酒将炙奈乐何。清酒将炙奈乐何。

二十时，肤体彩泽人理成。美目淑貌灼有荣。被服冠带丽且清。光车骏马游都城。高谈雅步何盈盈。清酒将炙奈乐何。清酒将炙奈乐何。

百岁时。盈数已登肌内单。四支百节还相患。目若浊镜口垂涎。呼吸颦蹙反侧难。茵褥滋味不复安。”

莫萤听着，脑海中回想起杜牧的一首诗：“到晓不成梦，思量堪白头。多无百年命，长有百般愁。世路应难尽，营生卒未休。莫言名与利，名利是身仇。”

唱完，李存勖说道：“时间太长，我就只记得这几段。”

莫萤为李存勖喝彩，说道：“二哥，你唱得真好，以后要是能经常听你唱，那我可有耳福了。”

李存勖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莫萤的额头，说道：“你啊，几时跟李嗣源学的拍马屁？”

莫萤被敲得一愣，心中涌出一股暖流，说道：“不对，二哥哪是马呢，我这是拍的龙屁。”

李存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这嘴啊！”

李存勖看着莫萤，那一双明眸如天上的星辉，照耀着他内心的黑芜，若他们不是生逢乱世，为利益所牵，他们定能是知心的至交，她虽为女子，但聪明才智不输男儿，虽无勇武之力，却也不怕受苦受累。

莫萤学着李存勖的模样唱道：“清酒将炙奈乐何。清酒将炙奈乐何。二哥，我们也去炙点酒喝喝。”

李存勖惊讶地看着莫萤，说道：“你自从那次去了歌舞坊，酒量变得不错，可别喝多了，再像上次那样，行军途中可不比在王府。”

莫萤说道：“怕什么，有二哥在，二哥可是越来越絮絮叨叨，像个老婆子。”

天上的河汉垂野，地上的篝火驱散四周的黑暗，莫萤心中高兴，二哥一战获胜，在这个乱世打了个漂亮的成名战，朱温这个难啃的骨头，也让二哥狠狠地咬了一口，此时朱温狗贼定痛彻心扉，二哥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跟在他身边，又何愁不能找梁王朱温、幽州报仇呢。至于紫竹教的张全，时日无多，也不必亲自动手，天下寻找《奇门天书》之人众多，他又将这本破书宝贝得紧，找他的人多了去了。

莫萤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已有几分醉酒的姿态，李存勖恐她喝多了又胡言乱语，命人夺过她手中的酒杯。

莫萤不满道：“今天高兴啊，高兴就要喝酒，清酒将炙奈乐何。”

李存勖说道：“你喝醉了，快回营帐休息吧。”

莫萤说道：“我，我不回去，我今晚，在，在这儿睡。这里舒服。”

李存勖说道：“你确定？”

莫萤说道：“对，就在这儿，这，这篝火旁，舒服。”

李存勖说道：“好，那你就这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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