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萤被军中整顿行装的声音吵醒,睁眼醒来,发觉自己正睡在空地上,旁边的篝火已经熄灭,凉了下来。
莫萤揉搓着双眼,撑着坐立了起来,发觉李存勖正坐在旁边,闭目养神。
莫萤走过去怕了怕他,说道:“二哥,这旷野的空气比较好吗?你怎么不在营帐内休息?”
李存勖缓缓睁开双眼,说道:“你可还记得你昨晚醉酒说过的话?”
莫萤嘶了一声,反问道:“我昨晚该不会又瞎说了什么话吧?”
李存勖说道:“你昨晚喝醉后,说你要在这空地上睡。”
莫萤尴尬得满脸通红,说道:“我那是喝酒后说的疯话,我犯傻,二哥你也跟着犯傻,你大可不必理我。”
李存勖忿忿道:“我是不想理你,还不是怕你晚上被什么野兽给叼走,陪你在这喂了一晚上的蚊子,你倒好,一个谢字也不曾说。”
莫萤说道:“一个谢字多简单,难以表达我对二哥的感激之情,等我回去看看有什么宝贝的东西,拿来谢二哥,这才实在。”
李存勖说道:“好,够俗,痛快。”
大军整顿好行装,一路往回走去。莫萤一路和李存勖从天上谈到地下,从千年前谈到万年后,从诗词歌舞谈到行军作战。如果时光能就这么一直下去,该有多好,不必遭受世事的变迁,只在这一刻。
晋王三垂岗之战让四方各诸侯国大跌眼镜,没想到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当真是年少有为。
潞州大胜的消息也传遍江湖,张全比以前更添了几分暮气,李兴晖看在眼里,但是也无可奈何,无论怎么宽慰,终究难解他心头的结。
张全听到晋王大胜的消息,惊诧不已,若不是当时小看了晋王,让他觉察出有二心,今时定不同往日。他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但,李兴晖还有机会,如果紫竹教是在他的带领下,定还有活路,梁王此次虽遭重挫,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全忠帮还得徐徐图之。
张全将李兴晖唤到床前,拉着他的手,说道:“晖儿,我兴许快不行了,有些话得提前说。”
李兴晖阻止道:“教主,你正当盛时,不过是现在身体有点虚弱,好好调养一番,定能恢复。”
张全摆了摆手,说道:“李左使,不要自欺欺人,你心里清楚的。我走了之后,紫竹教就交给你了,这一群弟兄的安慰也托付给你了。”
李兴晖漠然,他最不习惯的就是生离死别,张全于他而言,犹如生父,小的时候若不是张全将他捡回来,他此时也许还在哪流浪。
张全示意李兴晖靠近一点,在他耳边说道:“晖儿,你,你乃,唐,李氏后人,此事切不可对第三人说,当时,朱温下令诛杀李氏一族,王爷和王妃得知消息,连夜将你送出,你才躲过了一劫。”
李兴晖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从小就以为自己不过是乡野孩子,今天竟然告诉他是唐李氏后人。这仿佛像是上天给他开的巨大玩笑,他已做好辅佐良君的准备,待到天下太平,便可退隐江湖,从此泛舟湖上,清风相伴,山泉湖海是归处。
事情总是那么出人意料,生活总想给你平淡的人生来点调味料,不是给你点惊喜就是惊吓,不然,好像对不起“无常”这两个字。
争?他无意去争。夺?他凭什么去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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