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厉承修进屋闻到气味,唇角微勾,也没多问。
走到床榻边,瞧了眼兀自假寐的女人,口中道:“殿下今日可是去了地牢,见了苏莹莹?”
晚娘听闻,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道:“确实去了,和她说的话……想必你也早就知道了吧。”
她从未对府内旁人说过的行程,他竟能了如指掌。想来他一直让人跟着她,而那人就是他的贴身侍卫——小试。
难怪那次厉承修被下药时,小试不在他身边,而她却能一唤即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他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而他为何迟迟不问她,到底因何调查杜家灭门一案?
厉承修一愣,听出她的话中话。
觉得如今的殿下与先前截然不同,虽说之前也有所察觉,但经历一些事情后再细看她……似乎变得睿智和沉稳了,时不时会有一些古灵精怪的小聪明,却不再娇蛮任性,随意打骂下人。
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意和上心的便是这样的公主殿下。
“殿下真会说笑。”他不点破,笑着在床边坐下,随后开始宽衣解带。
“你让小试跟踪我?”晚娘见他一脸坦然,有些错愕地道,并未注意他手上的动作。
厉承修停下动作,回身对着她眉头微蹙,认真道:“殿下,小试可以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并非跟踪,而是暗卫。您毕竟是金枝玉叶,出门在外,还需有人随身保护才行。”
厉承修选择承认,并未隐瞒。但他始终觉得殿下如今在做冒险之事,他身为夫君,应当在旁相护。
“既能保护我,又能随时知悉我的行踪,厉大人可真是会做一举两得的事啊。我这一点隐私都没有,难怪厉大人总能料事如神!”
晚娘反讽道,心底不免生起一丝愤然。
他怕从很早以前便一直让小试在暗处跟着自己,然后再禀报于他。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早已全都掌握在他眼中吧……
大理寺一事,他恐怕也早就知道是她所为了!那他为何知道了却又不说破,也不问她……这是何意?
晚娘不由暗忖——
或许在他眼里,她不过在耍小把戏,无足轻重?还是在等她自露马脚?亦或是在耍着她玩?
厉承修脱去外衫,晚娘见状,直往床尾退,眼中略含慌乱,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并未回身,脱了靴子就要上床来,理直气壮地道:“今日我睡这儿。”
“什么?!你……你要与我同床?”晚娘拉起被子,掖在胸前,满面惊慌地道。
厉承修微皱眉头,这是有不情愿啊……
可是成婚前她不是还向他倾诉衷肠,想方设法地靠近他……
“殿下莫不是故意为之,欲拒还迎?”他再次挪动身子,倾向她,有意含笑反问。
晚娘唰地一下就红了脸,双颊如熟透的樱桃就快滴出水来,指着他骂道:“你……你!你无耻!素闻小厉大人有君子之名,现在这是做什么?!”
见她如此,厉承修的眉头很快松开,越看越好笑。竟愈发觉得可爱,促狭一笑,便故意试探道:“殿下不是一向爱慕于臣吗?现在这是怕什么?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却一直未有夫妻之实,这不正是你所期盼的……”
厉承修说着缓缓靠过来,晚娘推开他些许,道:“咳咳……我最近身体不适,你还是去矮榻上睡吧。”
“难道殿下打算一辈子和我这样分榻而眠吗?”厉承修挑眉,忙道。
他笔挺的鼻子差点就要碰上她的鼻尖,带来一阵清新好闻的气息,近得都快令她忘记呼吸了。
晚娘偏过头去,无奈一笑,道:“我们哪有什么一辈子啊?三年为期,厉大人难道忘了吗?你本就厌恶我,又何必这样勉强自己呢?”
连续三问,原本晚娘只是随口一言,谁想说完,自己竟觉心口一窒,堪堪偏过头去,躲避他的目光。
当初的厉承修认为殿下的改变,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如今见她不像在开玩笑。听到她这话,心头很不是滋味,有些严肃地握住她的手腕,挽起她右手衣袖。
“唔,你做什么?”晚娘试图挣脱,奈何男女力量悬殊之大,不可估量。
“别动!”他低沉地说出二字,随后直勾勾盯着她的眸子,缓慢道:“你说我现在这样,可是厌恶于你?”
晚娘蹙眉,他的眸子里有星辰,全无厌恶之情。
可是……他原本是多么厌恶自己,在长辈面前才与她佯装恩爱模样。那次喝醉酒后,怕也是他中了药,情难自控才说了“胡话”,她确实不应该当真的。
今日怕也是醉了……
晚娘挣扎未果,又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只能乖乖任凭他行事,她倒要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厉承修曾听夏姑姑说过,殿下右手臂上有一处蝴蝶形的疤痕,是儿时摔跤所致。
如今,他定神一看,她的右手臂上确实存在一块小小的疤痕,形同蝴蝶,是本人无疑。
如此便感到更加奇怪。
她一没易容,二没换人,如今习惯秉性大变,究竟是为何?
“你……到底是谁?”他瞟过她眼角的泪痣,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语气里却全然没有逼问,含着淡淡的忧伤和莫名情愫。
终归是问了。
晚娘倒是深吁一口气,问了才正常嘛!小鹿乱撞的心勉强稳定下来,正色道:“大人在说什么,我还能是谁?自然是当今朝阳公主……你的正室夫人,高婉晴啊。”
“那殿下在紧张什么?”
对视片刻,晚娘一个偏身躺下,扯过被子,道:“你在说什么?本宫干嘛紧张啊?啊呜——困的要命,厉大人不睡,我可就睡了。你要睡便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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