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快要吃晚膳的时候,春红和柳绿才回到栖妗苑,春红上前将手里的四千两银票递给李长今:“奴婢和柳绿今日去寻了最好的工匠和花匠,每人给了五百两做底价,明儿午后他们就会来李府,听姑娘吩咐。”
李长今接过那银票,往怀里一踹,莞尔一笑道:“你们做的很好。”
那两人瞟了眼对方,眼眸交汇,又对李长今行了一礼。
李长今端起一杯刚泡好的茶抿了一小口,似是漫不经心般地又道:“刘嬷嬷死了。”
不出所料的,二人皆是大惊:“刘嬷嬷死了?!”
“听说是莫名死在湖里的,不仅如此,刘嬷嬷死前还说…这些年我的月例,可都放在你那呢。”
“怎么可能!姑娘可莫要听她胡说!”春红闻言惊恐地望向李长今,急忙道。
李长今只是又抿了口茶,不紧不慢地笑笑:“是真是假,搜一搜不就知道了,你带月牙去你房里瞧瞧,若是什么都没有,那就当那刘嬷嬷说了谎,但若是有,你就是在骗我,李家一向是家风严谨的。”
春红小脸苍白地点了点头,柳绿低着脑袋悄悄咽了口唾沫,月牙跟在春红后面去了她的房间。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月牙揪着面如死灰的春红回到栖妗苑,手里还拿了个布袋。
“姑娘,这是在春红床底下发现的钱袋,奴婢点了点,足有两百两碎银和不少的珠宝,这刁奴方才还又掏出了一百两想收买奴婢。”月牙凶神恶煞地松了手,春红腿都瘫了,直接坐到了地上。
“我记着你们都是孤儿。”李长今看都没看那钱袋,只是目光温和地盯着春红。
孤儿则表示没有人接济她们了,栖妗苑里开销甚简,李长今也从未赏赐过这三个寻香居里出来的下人。
“这些是……是柳夫人赏给奴婢的。”春红垂眸不敢看李长今,开口辩驳道。
“你既是栖妗苑的人,那柳娘子为何赏你?”
“因为……因为……”春红实在是摸不清李长今的态度,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原由。
气氛一时僵在了最低点,站在一旁的柳绿却是豁了出去:“因为我们帮柳夫人做了事!”
李长今挑眉看向她:“做了什么事?”
柳绿屈膝跪在了春红旁边,死死攥紧的拳头打颤说道:“姑娘前昨日睡在了棺材里,其实是柳夫人四日前在姑娘的茶里下了毒,是我们二人……挪了姑娘的‘尸体’,我们不过都是些身不由己的下人,栖妗苑这些年的月例肯定是刘嬷嬷吞了去的,走投无路寻了柳夫人却踢到了钢板,这才落了水,天地良心,我们绝对没有想对姑娘不利啊!”
“对!都是柳夫人逼我们这样做的!若是姑娘想告到老爷那,我们都可以给姑娘当证人!”春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跪在那附和道。
证人?李长今心中冷笑,到底这两个婢女是栖妗苑的人,不论她们说什么,那柳氏不认便也没有办法,只怕那李洪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死个女儿和死个妾,在他眼里远不如名声重要,不然这正妻的位置也不可能空到现在,他这些年虽在花钱的地方从没亏待过这个嫡女,但别的,那可就真没有了。
但她并没有说出心中鄙夷,只是依旧笑的纯良:“你们既是无奈,我也不会追究,至于作证那就免了吧,我不想花时间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计较,我记着你们都是柳娘子送我的人,我再把你们还给柳娘子就是了。”
“姑娘不可!”那二人齐齐抬头:“我们若回了寻香居,柳夫人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可我是真不想留你们在栖妗苑了……怎么办呢?”李长今装作一副伤脑的样子道。
“姑娘可以给奴婢二人一笔银子,送奴婢二人出府!”
李长今闻言淡淡道:“可你们的卖身契可都在柳氏那里呢,莫名失踪了两个人,你要我如何解释?”
春红和柳绿也陷入了沉思,如果她们平白失踪,就这样溜走极容易被当做是逃跑,若成了罪奴,被抓到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不如这样吧,我有三颗能让人假死的药,是前几个月舅舅给我的,昨日我突然醒来其实就是用了一颗,现下还有两颗给你们混出府去,对外可以就说是你们吞了我的月例,悔恨自毙。”
二人闻言皆是一怔,假死?
“若是你们不愿冒险,那我也只有将你们送回寻香居,本也是一片好意,如此稀奇的物事,让两个小婢女用,我也心疼的紧呢。”
李长今又道,手指一下一下扣着石桌,看二人迟疑的神色,她轻轻冷哼了一声:“罢了,还是将她们送回寻香居吧,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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