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奚青山蔫蔫儿的趴在圆石上一动不动,面上污泥凝固,额头薄汗微沁,半阖着眼往树林深处望一眼,似一只不慎跃上岸边濒临断气的鱼:“寂寂呀寂寂,你再不来,我真的要被晒死了……”
夏季的暖风令人蠢蠢欲睡,她以为自己快要中暑了,张嘴打了个哈欠,竟真的闭上双眼睡过去。
啪啪……
不知睡了多久,奚青山被人如死鱼般翻过身来,然后拍醒。
那只拍在脸上的大掌冰凉凉的,虽只用了半分力道,可拍在少女娇嫩的小脸上,还是偏重了些。
奚青山:!
压制住想张嘴打哈欠的冲动,佯做极其沉重的模样掀起眼皮,嘴唇翕动:“救……”
只闻那人嗓音低凉:“还没死?”
“啊?”奚青山被这三个字问懵了,睁眼看他,“救我。”
见她此刻略有生气,他也不再多话,转身便走。
既然没死,和他就没什么关系。死了,貌似更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挡着他放衣物了。
奚青山目瞪口呆望着那身影大步离去,不敢置信。
他……就这么走了?
把她拍醒就扔下她走了?
奚青山无语望天:“娘亲,您的未来女婿竟是一个这么冷情冷血的人!”
有一类人天生坚强,最爱迎难而上,愈挫愈强。
奚青山便是这其中典型代表。
一路思索着回到家,路过秋露居时恰巧碰见长姐奚蕴锦。
奚蕴锦身姿婀娜,身着一袭藕荷色挑丝牡丹云烟裙,臂挽透色鲛绡披帛,腰挂五彩玉石禁步。禁步在昏黄光线下微微泛着光泽,每走一步,声音清脆,不急不缓。
她五官生得标志,眉目间端着温润大气,唇角总是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令人容易生出亲近之感。
奚青山蹦跶过去,学着她平日的模样微微福身,笑呵呵喊:“阿姐。”
见她此副脏兮兮的模样,奚蕴锦浅笑摇头,走进,从腰间掏出一方以彩线绣蜻蜓戏荷的手帕轻柔地替她擦拭面上污渍,温柔的语气中藏着点点无奈:“这是怎的了?弄得一脸脏,像只小花猫似的。”
奚青山面不改色笑笑:“不过是玩耍时摔了一跤罢,阿姐不必担心,此刻正准备回房沐浴。”
奚蕴锦轻捏她小巧的鼻尖,语气中藏着宠溺:“你这丫头,何时才能像个女儿家规矩一些?”
奚青山不以为然,笑眯眯道:“阿姐知道,青山儿从来不是个规矩的女子,哪能同阿姐这般端庄大气,惹人心生爱慕呀。”
轻笑一声,她微微颔首:“就你这张小嘴最甜。好了,快去沐浴,换回女儿装。”
“遵命,那青山儿告辞了。”
当最后一缕霞光收尾,深邃天幕中繁星显现,一弯黄橙橙的孤月悬挂在远山之巅,好似沉睡的巨兽鼻尖飘来一只小小萤火虫。
奚青山躺在院内的躺椅上一摇一晃盯着天幕中的璀璨星子,阿喵趴在躺椅旁的鹅卵石地上专心啃着肉骨头。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