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昨晚的担心,的确是可笑至极。
平静了态度,他公事公办道:“你们组到我手下之前的安排,我不清楚。现在刚过来一个月,你就要休假?”
李洛噎住了,资本家,一毛不拔!刚才一时间意志力薄弱,还心疼了他两秒,现在别说是在他手上扎两针,就算是搬个榔头……
李洛心中怒气值爆满,但依旧步步紧跟在林穆身后,上了电梯。莫飞说了,中午十二点之前出事儿,全怪自己头上。论应付刁钻古怪的上级或者客户,李洛自诩还是过得去的。很快,她又是一副笑呵呵的态度,热情洋溢地和对方唠起了家常。
林穆回答她的话左右就那么几个字,“哦”、“不清楚”,“可能吧”。
他昨天是莫飞送到医院来的,没有开车,所以应该去街边打车。但当电梯门打开,林穆发现自己竟忘了在一楼出电梯,而是鬼使神差地跟着她到了地下车库。
二人走到车前时,他自然而然地去口袋里拿车钥匙,摸索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不该是自己开车。那一刻林穆甚至都有些失措,和她认识这么久,几乎从未坐过她开的车。
刚开始是在英国,一起出差,本来她一个实习生当驾驶员算是理所应当,但她推脱英国右驾左行,不习惯。
后来回到市,他摆明了车马追她,去哪儿都是自己开车,好让她补觉。
再后来她离开行,他几次去纽约,好不容易约到她也都是草草一面,更别提让她送他去什么地方。
最后就是去年她从纽约回来,他们二人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要说见得多,反而应该是现在了。先是在的项目上共事,近日里两个东家又兼并整合。总算能常常见到,但是什么好像都是迟了一步。
迟了一步得知她多年前突然离去的缘由。
迟了一步告诉她,我爱你。
遇上一个令他此生都为之牵动的人,他却明白得太晚。
送林穆回家的路上,李洛小心翼翼、婉转迂回地问:“林总,咱们组今年,还有、有、名额吗?”
“没有。”林穆知道她想问什么,干净利落地把她的梦打碎了。
“为、为什么啊?”李洛心想,他难道不应该放点彩虹屁,什么虽然今年升职名额紧张,但是大组或许会临时增加名额、择优考虑什么明年你会是重点培养对象,领导对于你目前的状态十分满意什么职位的上升必须伴随着职责的扩大,不如你再上一个项目之类的?
林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再次捅了一刀,淡淡地问:“怎么,你想莫飞给你让位子?”
“我没有啊!”李洛大声喊道:“你别挑拨离间!”李洛虽然情绪激动,但是车开得很稳,不愧是会开飞机的姑娘。
到了路口,她往椅背上一靠,内心生无可恋,却又不敢显露得太过明显,毕竟上司就将将坐在自己右手边。
李洛随口问了一句:“谢之遥辞职了,你听说了?”
“嗯。”
这话本没什么,可她前后的语境这么一对照,林穆多看了她一眼。
李洛赶忙把谢之遥卖了,向他表忠心:“林总,不管谢之遥怎么说,我对公司可是满满的憧憬……”
她心想,这当牛做马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这就快把年末总结写好了,莫飞说让我找个时间向您仔细汇报……”
谢之遥说的也不全错,等她头秃了的那天,谢之遥领着两个娃娃来找她,她还在改报表。不对,那边全职主妇都来不及生两个,这边独立新女性头发就掉光了……唉,悲伤如此浓郁。
林穆觉得她有些反常,盯着她看了一会。他不敢再擅作主张帮她牵什么线、搭什么桥,只是略微生硬道:“你要是想看别的机会,可以和我说。”
李洛觉得难为情,没再作声。上回他让钟扬帮自己留意私募的机会,自己还把他骂了一顿。现如今,她是没脸再开口了。
涉世未深。
悔不当初。
痛定思痛。
只好继续当牛做马。
打工人李洛默默地当着司机,不再自取其辱。
那些投行教会我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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