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向来是最热闹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从白天闹到晚上。二皇子甚少出宫,东街是百姓热闹的地儿,南街才是他们理应去的。
比起东街的喧闹,南街安静慵懒,大多是王府子弟和贵族附庸风雅,谈说诗词之地。南街是百姓向往又去不得的天堂,做梦都想在那听听曲,赏一赏湘雨楼里女子们的倾城容颜,空度余生也美滋滋。
大红灯笼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小吃铺子里行人吃面的吸溜声,和面汤烧开后咕噜咕噜声听得人心里着实踏实。
虽是第一次来到这般热闹之地,但二皇子并不觉得格格不入,反而被眼前的人间百态和烟火气息吸引着。当然还有眼前的她,奔跑起来像个孩童一般,无忧无虑。
终于到了冰糕铺子,客人坐满了,老板娘风风火火地忙活着。念儿喘口气,亮声问道:“婶子,冰糕怎么卖呀?”
“两个铜板。”
“来三碗赤豆的!”
“好嘞!”老板爽快应下,麻利舀出晶莹剔透的冰糕,镶一层饱满红润的赤豆,淋上少许蜂蜜,香气扑鼻。
念儿接过第一碗冰糕转身递给二皇子,“你跟在皇帝身边定是没尝过民间的味道,今日你帮了我们,请你吃。”她的脸颊透红比赤豆还诱人,她笑起来弯弯的眼睛比天边的月还美。
他看的发愣,冰糕凉凉的,心里再也平静不了。
“娘!我也想吃。就吃一口好不好,娘!”小孩子拉扯着母亲破烂的衣角,巴巴地看着,泪都快掉出来了。
那妇女面色苍黄,蓬头垢面的,衣裳满当当的都是补丁。形如枯槁,单薄如纸的身躯不堪一击,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念儿心里明白她的难处,虽然并未知晓她曾遭遇过何事,定是个可怜人。
“婶子,再给我两碗冰糕,多些赤豆蜂蜜。”回头又示意同伴入座。
走到两人面前,孩子害怕的往母亲身后躲,瘦弱的身板叫人心疼。
“你叫什么名字?”念儿小心蹲下来靠近他,小孩仍然害怕地躲,不肯回答。
念儿指向桌子上的冰糕,“看,姐姐那有两碗冰糕,可甜了。你和娘一人一碗好不好?”
话音刚落,孩子娘为难起来,“姑娘,这……不合适。”
念儿拍拍她的肩头,“婶子,既然能在城中相遇,就是缘分。切莫客气。”
说罢和他们一同入座。
雪倩和二皇子目睹一切。雪倩倒没什么惊奇的,她知道念儿的性格,这种热心的事是常事了。
二皇子深居皇宫大院,极少见到民间真相,娘俩的惨状也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或许这样的事在百姓中真的算常事了,人来人往中,不显得稀奇。倒是他,感到有些愧意了。
孩子看到冰糕两眼直放光,极力忍住,看看母亲。
念儿催促道:“快点尝尝,我特意叫老板娘多加了赤豆蜂蜜,比别人的都甜呢!”
他娘温柔地搅拌着,动作缓慢有序。雪倩心细,从中看出不凡来,也不做声继续观察。孩子已经耐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看他吃得香,大家心里都欢喜不已。他娘面前的冰糕始终未动,“婶子,你也快吃点。”
他娘笑着说,“姑娘,我不爱吃甜的,真是谢谢你们了。”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念儿轻抚着她,“婶子,别见外。就当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一碗冰糕见底了,孩子满足的笑着。
“现在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孩子先是看向母亲,像是在征得她的同意,母亲点头以后才断断续续地说道:“沈、沈沛。”稚嫩的童音中还惨杂着一丝丝抖。
他们怎么如此小心?连名字也要思虑再三才说出,难不成有什么隐情?念儿心里困惑又不方便多问,只好藏在心里。等来日方长,他们自会道出的。
“姑娘,今日之恩万分感谢。”他娘扑通一声跪在念儿面前,眼泪夺眶而出。念儿即刻起身去扶,“婶子,不可不可。这叫我们怎么受得起。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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