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从楼上下来,上面的一番动静也引到楼下的士子们频频观望。
“李兄,李兄!”
吴敬业追上前叫停李同:“你可是害苦我了。”
李同笑道:“怎么?吴兄后悔了?”
吴敬业如今肠子都悔青了。先前李同说他在朝廷当差,刚刚他又说不是。在他眼中李同大话说了一箩筐,到头来,还是认怂的灰溜溜的退出来。自己跟着他趟了浑水,什么好处没捞着,反而得罪了周贤旭和两位仙家。
吴敬业认命道:“李兄啊,我以后该怎么办啊!”这件事若是传开,以后谁还敢邀请他参加聚会,没法参加聚会,怎么结实人脉,谁又能抬举他,振兴家族?想着,想着,他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十年怒力一朝尽毁。
李同说道:“你想让人抬举,先要看清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表现出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处处讨好,做人家的马屁精。这些年,你四处散财,那些人收了你的礼是否真的为你办过事?没有吧,背后还会笑你不自量力,痴人说梦。如此,你还害怕得罪谁呢?”
吴敬业被怼得哑口无言。
李同接着鼓励道:“等下诗会开始,若你能够改变自己,让我刮目相看。我保证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吴敬业无法分辨李同的话,但现在已无选择的余地。他说的没错,自己多年来到处经营,什么狗屁都没得到,蹉跎岁月。
“李兄说话算话?”
“君无戏言。”
听到这句话,吴敬业脑中嗡的一下,联想之前李同所说,瞬间明白了他的身份,膝盖立刻软了,正要行礼。
李同将他托起:“看你表现。”
吴敬业悲喜交加,热泪盈眶,点头如捣蒜。
一声鸣锣,众人闻声聚集。
周贤旭从房中出来,发现李同几人还在,眉头微皱,又想起赵米二人的话,不敢得罪:“今日诗会,老夫拟作一题,春。诗词不限,请作!”
众人正在思虑之间。吴敬业拿起酒壶灌了几口,大步上前:“我先来!”
众人皆惊,他去做什么?在他们的认知中,吴敬业就是个供人取乐的跳梁小丑。
“你作什么诗?还不下来!丢人现眼!”
“就是!草包一个,竟然敢第一个上!”
听到四周的恶言,吴敬业又怂了,半天说不出话。当他瞥见李同略带失望的摇头,心中明白,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当即大喊:“闭嘴!”
吴敬业昂首挺胸:“我作一首定风波。”
小陌荒丛蔓碎坛。去年秋木旧亭栏。
数树香樟生死换。觉难。山桐望问事心安。
小馆醉翁跚步返。身倦。雾云脚下掩衣眠。
天上夜春飞几点。浅淡。欲将疾苦没人间。
这首词算不得好,但出自吴敬业之口,也使得众人刮目相看,其中是他多年来的艰辛,也是他心事的写照。
“好!”李同大声道,反正他也不懂,就是捧个人场。但他这一声,引来众人侧目,搁着看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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