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握着缰绳由马踢踢踏踏慢悠悠地走,非常刻意地咳了两嗓子,说一会儿进了府你就甭跟着我啦,先回自己那小院儿歇歇,迟些时辰阿姐带着吃的看你去。
阿银斜眼瞟了瞟我,开口道:“要去见他?”平平淡淡,半分疑问的语气都没有。罢了,我也没奢望有一天阿银能开口叫陆昭允姐夫。
不光要见你姐夫,兴许还得哄他呢。
瓦房村的事儿糟心是糟心,可要重来一次我还得选立马出京。站到陆昭允立场上就全不一样了——媳妇儿无缘无故撇下自个儿骑着马跑了,什么话也没留,一去就是好几天。本来说好的宴请皇兄皇弟不就是拿新婚作由头么?这下可好,他端王爷刚送完请帖,就发现我这个端王妃人没了影。
我都能想象到,陆昭允面上不会有半点怒气,肯定皮也笑肉也笑的,温温柔柔把我溺死他弯弯的眉眼里,然后一口一个“阿翦”,用贼心贼肺软刀子慢慢盘问,指不定还要挠我胳肢窝。
抖掉了满身破土新芽一般的痒意,心说男人不好哄,心眼儿多的男人更不好哄。坦白从宽固然是个好法子,但若想逆转局面,还得突出一下这几天的辛劳和救人性命的不易。我使劲儿揉了揉眼——要能趁没到家先挤出几滴眼泪,那天王老子来了也必须说我占理儿不是?
眼泪是半滴也没见着,倒搓出了几粒眼屎,瞅瞅已经能瞧见端王府大门了,那只能万事随缘,总之最好速战速决,让我美美补个觉。
一个哈欠尚未打完,我半张着嘴眨巴眨巴双眼,倏尔察觉出些许不对劲儿——往常这个时辰正门早就大敞,两边侍卫分立,今日却只见朱门紧闭,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我登时下马拍门,过了许久才有仆人来应,听出是我的声音又惊又喜又急,连声叫着“王妃娘娘回来啦”,忙开门请我和阿银进府。
我让他们安置马匹,边理着头发往里走边问:“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呐?王爷在哪儿?三苦轩?”
仆人小心跟在我后面,支吾着答:“回禀娘娘,王爷他……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哟,看来我不在,这人小日子照过,挺滋润呀,还有心思出去寻乐子?
我一扬眉毛:“那他去了何处?福安在不在?在的话叫福安跑趟腿儿,告诉他家主子我回来啦。”
“这个……”
这老仆说话怎么恁地不爽快呢,偏头瞧瞧,却只见他愁云满面。我心中惊疑,余光瞥到庭中几株北帝兰茎叶泛出些微黄褐,竟有颓败之象。
这兰草种子是千里老远从梁国带回来的,娇贵得紧,得天天当成个小婴孩般伺候着。素来由福安侍弄,他可宝贝呢,天冷了怕冻是天热了怕晒,水浇得不多不少,下雨怕涝还要跑去撑把伞,是绝不肯由它这般枯萎放任不管的。
“王妃娘娘,您可算回来啦。”循声看去,只见郭姐姐急急迈着碎步朝我行来,“端王殿下他……他出事了……”
【作者题外话】:昨天生日停更一天,见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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