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袍人身的妖魔气显然让复香和合光提高了警惕,只要那黑袍人有什么异动,她们俩便会出手。
就在这对峙之时,段絮之却先开口了,她舒了一口气,那脸还带着些许解脱。
“二位尊者先去通天塔吧,此地我来应付。”
复香与合光对视一眼,始终是不放心,但段絮之如此坚持她俩便也不能多加干涉,便留下二人前往通天塔了。
“莲颦。的确是别来无恙。”
听到段絮之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那黑袍人发出笑声,而后那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揭开了自己头顶的衣袍,露出了一张女人的脸。
那脸若是平常来看,也是清秀的,但头刻满了大小不一的刀痕,显出可怖与危险。
“看着老了这么多的你,还真有点不适应。”被叫做莲颦的黑袍人笑着,那些刀痕也跟着扭曲起来。
“我有想过会是你,”段絮之自嘲笑笑,此前的浊气侵扰让她不禁回忆起了两百多年前的事情,那一星半点的熟悉感挥之不去,“我只是未曾料到,你会殃及整个明城。”
“单找你段絮之复仇多没意思啊?你最在乎的东西若是能毁在你面前,那自然是最好的。况且这世间的修道者,若是能一道死去,才能还世间一个清净。”莲颦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愤,她的嗓子早已被灼伤,与那瞧去才二十余岁的面貌相差极大。
“当初是你父亲想要借用灵脉作为修行之用,不惜伤及无辜,嫁祸于我,还硬抢灵脉酿成人间大祸,明城当年因为你们一族遭受的祸端还不够吗?”段絮之比起来显得冷静许多。
“祸端?除了你们人间的修道者,我们妖也要修仙,怎么偏偏你们占着这天地灵气,迫害这明城周遭的所有妖族,若不是你们欺人太甚我父亲又怎会如此?而又偏偏是你,杀了我的父亲还不够,还殃及我整个族群!此仇不报我活在世的确没什么意思。”
这是一笔糊涂账,这明城里的人并不是个个干净,一些心术不正的将周遭灵力纯净的妖物抓来炼化也不是没有,当初段絮之也就是明白这其中的罪过,虽然莲颦一族的下落是她找到的,但她在明城诸人想要对莲颦一族赶尽杀绝时出言阻止过。
只是当时明城的死伤状况与人间大乱,众人又怎么能听得进去。
最后的确是连刚化灵的妖物也没放过。
“所以。你是来报仇的。”
“是啊,现下也没有你的情郎能保护你了,我早就对那个男子说过,你这样的人,什么都守不住的。”莲颦的语气里不乏嘲讽,更多是快意。
她就要成功了,这明城里的人现下正在自相残杀,只要再用些力,朝夕门就会毁于一旦。
“你与李赟是里应外合吧,你这些年在人界都做些什么。”段絮之无意与她论对错,现下她只想从莲颦处知道他们究竟做了怎样的盘算。
“这些没有法术的人,倒比你们修道者心思单纯多了。不会在意你用的是妖法还是仙术,只要你帮助了他们,你就能被尊为圣人。我只是恰巧救过随国国君一命,便被尊为国师。”
莲颦伸出双手在面前摊开,嘲讽段絮之道:“你看你这朝夕门有多少弟子?我在随国开坛**,门客弟子无数。我不过让他们去练一些强身健体的修气之法,再选取一些天资不错的修炼法术。你知道吧,除了仙术,人亦可修魔。”
而这也就是她与魔界能够合作的缘由,这些年她从魔界那儿获得修炼秘籍与法器,帮助不少人修了魔道,自己也渐渐开始妖魔同修,法力大增。
即使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但只要能在爆体而亡之前把明城踩碎,她便可以不惜代价。
在段絮之心里,这事情就明晰起来了。
莲颦是随国国师,自然能够取信李赟,只要她将明城形容为万恶之地挑起李赟的心思,李赟自然也就会顺了她的意。
“不过这事说起来也是你自己蠢,我本想着再撺掇那随国国君几年才能让他肯出兵此处,谁料到你竟然放了你的好徒儿来随国,”莲颦冷哼一声,“虽不知你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不过你那徒弟的心思也不难猜,我对李赟施法让他陷入晕厥,你的好徒弟果然就带着他回明城求救了。”
倒是自己给了莲颦这个机会,想来确实是讽刺。
段絮之苍白着脸一笑。
“不过凡人就是容易误事,也不知你徒弟是什么本事,那李赟竟然也动了心。我一早便让他赶紧从你徒弟身取得破开后山阵法的法子,他却拖拖拉拉。我不得以才动用了浊气想要破开你那破阵法。”
而后莲颦勾起一边的嘴角,阴狠的目光投向了通天塔:“只是没想到那害人的灵脉的确有些用处。”
“那如今,除了那些被你操控的明城修道者,凡间的军队也在不远处了吧。”段絮之不理会莲颦的种种怨怼,只是泰然处之。
“自然,不久之后你便会看到,你费尽心思想要保护的朝夕门是怎么一寸寸被我毁掉。”
在别处的朝夕门弟子自然是不知道大殿前的变故,他们仍旧抵挡着那些被魔气操纵的修道者,本已经筋疲力尽但好歹已经足以应付。
春尽看着暂且无人攻山便查看了一番众弟子的伤势,这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
他一时警铃大作转身便想拔剑,却看见秦舒子一脸正色站在他面前。
“舒子!你没事吧!”自山出事以来春尽还是头一次见到秦舒子,不禁放下了心显得高兴。
他并不知道通天塔的变故是李赟引起的,他还问了一句李赟得状况,秦舒子脸色突变他心下便生疑、
“师兄现下已经是准掌门了,做事还是要稳重些。”
看着现下混乱的场景春尽惨然一笑:“这有什么值得说的,若能活过今日,先不提掌门之事,我们合该好好喝一顿才对。”
秦舒子也笑着,只是那笑里蕴藏着无奈与痛楚。
只一瞬春尽反应过来:“你方才在大殿前?我怎么没瞧到你。”
秦舒子表情僵硬了一瞬,而后又笑着:“嗯,我在,只是去的晚没敢近前。”
“这有什么……”
就在春尽疑惑之时秦舒子突然对着他胸口出手一掌,春尽没有半分防备自然是承下了这一掌,退后几步站定之后立刻皱眉拔剑。
只见秦舒子并未拿出武器,手指尖却只有一张纸条。
春尽见之立刻摸了摸胸口衣袍的夹层。
果然,段絮之给他的那张纸条已经到了秦舒子手里。
“师兄藏重要东西的地方这些年果然从未变过。”
她躲在角落里看着段絮之将那纸条交给春尽,便知道一定与掌门印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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