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江熹微又是一直窝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一直等到皇上传召入宫她才回了伯阳侯府,换了一身衣裳之后就赶紧钻进了轿子里去,一直到宫门口才出来。
江熹微是第一次入宫,十分听话地跟在伯阳侯后头,真的就是如走过场一样去御书房见了皇上,皇上同伯阳侯两句寒暄,而后问了江熹微几句场面话就让两人离开。
但就在两人走到宫门时,后面又追上来一个小太监,说是皇上有话对江熹微说,让她回去。
江熹微同伯阳侯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懂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最后江熹微给了伯阳侯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跟着小太监离去了。
因为刚才走了两趟,江熹微也不用领路就往御书房的方向去,谁知小太监却说:“小姐走错了,皇上在高云台等着您呢。”
如此江熹微更是不解,也不知道高云台是个什么地方,就让人领路去了。
也没走多久就见前面高阁琼楼华丽非凡,雕梁画栋一座座林立浑似仙境,再行去又豁然开朗一片,只最中央建有一高台,似直接穹庐,缭绕云端。
“皇上在上面等着小姐,小姐自行去吧。”
小太监说完便躬身退离,江熹微仰头看了一眼高台,隐约可见顶层一抹明黄。
江熹微自己一阶一阶上了高台,最上头有风吹拂,正见大晋帝负手站在栏杆边,他听到声音才慢慢转身看着江熹微。
华服美人十分赏心悦目,临风而立如春花袅娜,和他后宫百艳群芳一般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他便笑了,说:“之前听闻你十一岁时才从外面找回来,之后一直在外游学,朕这次倒还是第一回见你。”
又上下打量江熹微一番,点头:“出落得很漂亮。”
之前在御书房的时候,他不曾多看江熹微一眼,主要都是在同伯阳侯你来我往的说话,如今特意召来江熹微,对她则过分关注了,目光自落到她身上之后就没有移开,好像看到了什么值得赏玩摆弄的宝贝一样,十分直白。
“臣女惶恐,圣上谬赞,臣女愧不敢当。”江熹微心思玲珑,眸色暗转已是看透大晋帝的心思,于是微微低下头来。
“你可不曾惶恐。”大晋帝又笑起来,像是觉得有趣一样,“你一直长在外面,如今初次入宫见了朕却是从容不迫,哪里有半分惶恐,朕倒是欣赏你这般定性。”
他所谓的“欣赏”,似乎藏着深意,江熹微就当听不懂。
“是天子威仪近民,臣女如沐圣恩。”依旧没有抬头,但是她的声音很冷静,她知道越是做可怜惶恐状,只会越让人觉得她可以轻易拿捏。
“人也很伶俐。”大晋帝似是更加满意了,朝江熹微走过去,就这样向她伸手,“这高云台可观旁人难求盛景,今日你可有眼福了。”
这是一个邀请的姿态。
他是天子是九五之尊,天下多少人有资格能得他这般待遇?如今像是殊荣,但江熹微却想冷笑。
若是把手搭上去,是不是就代表着妥协?江熹微这样想着,口里谢了圣恩,却无视了那只等待的手,自行走去。
大晋帝不以为忤,而后两人并肩同站在栏杆边,垂首就是整座皇宫在尽在脚下。
这确实是人上人才有资格看的景象。
有时候不站上来,就不知道这个位置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魔力,一但看了这场风景,很少有人舍得再走下去的,但江熹微双目清明。
天下千山万水她已经看得够多了。
“江山壮阔,皇宫巍峨,哪一样不是世人所求。”大晋帝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他的身上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每一句话说出口,既能让人清楚他的意图,又不会以为太过,他说,“素来金屋才配藏娇娥,自古,只有金玉皇宫才是美人最好的归宿。”
他是早有意江家家财,今日一见江熹微,谁知她生得此般花月之姿。
美人谁不爱?即便是古稀帝王亦有一占之心,让她入宫为妃一举两得,倒正是个不错的法子。
因为这一身皮囊,江熹微看得最清楚的就是男人的好色欲,占得高的人要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低劣的人则是食色性也,大晋帝虽然是天下人上人,但如今在江熹微眼里也不过与那些下流一脉。
她也算是懂了,他约见她在高云台的原因,不过就是想向她展现皇宫虚华,意欲让她一眼沉在这高台富贵里,其实就是把她当成世上那些虚荣的女人一样罢了。
所谓帝王,也不过如此。
“站在这里,确实很高。”素白的手轻轻搭在玉栏上,袖口被风吹起,江熹微微微笑了一下,举目远望,又低头往下看,话锋一转,“若是从这里跳下去,应是没有活路的。”
大晋帝的眉头跳了一下,深知江熹微的意思,怕是宁愿身死也是不愿入宫为妃的,一句话话说得刚烈决然,便是当着他也不留半分余地。
大晋帝看她的目光又深了些,他似乎把她想得太简单了,因为他已经得到了太多美人,都是轻而易举的,所以把她也想得简单,但她却和那些人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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