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唐突了。
两人心照不宣,半晌大晋帝才摇摇头:“你这性子,倒是和宁王很像。”
江熹微没说话,也不由想到了徐延亭,他么?他们哪里像了?
最后江熹微还是被大晋帝放出了皇宫,这么多年她天南地北去了不少地方,外头海阔天高,皇宫这一隅实在不是她所愿。
何况大晋帝那年纪都可以做她爹了,她入宫图他什么?图他老图他不洗澡?还是图他儿子还在追杀自己?她脑子有毛病才答应。
再说大晋帝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她又不是不知道,糟老头子坏的很。
之后几天江熹微索性就让伯阳侯府的人对外宣称她抱病在身,只能在府上静养不见人,想必此番大晋帝也不会再传召她了。
而另一边,江熹微入宫的事徐延亭也有所耳闻,听到大晋帝有意让她入宫的时候轻轻勾了勾唇角,有些像是讽刺,但是什么也没说,显得有些漠不关心,只是对暗卫说:“准备一下,待这边事了,下月随我南下一回。”
一年杳无音信,他已经等得够久了,耐心已尽,既然他想要找的人在南地,那他就亲自去看看,亲自抓她回来。
又不由想到这些日子他想得最多的事,便是那日大晋帝要让他娶伯阳侯府的大小姐时,那一瞬间他极为反感。
而一年前他同江熹微成亲时,他心里明明是隐隐期待欢喜的。
他想过,或许若是没有遇到江熹微,那日在大晋帝让他娶亲时,他不会说出那么绝对的话。
从前以为娶谁都无所谓,或许也会一生不娶,但当时在轿内他同江熹微说要娶她,其实就是那一瞬间做出的决定,说出口的那一刻他自己也惊了惊,心头一跳——像是默许,又像是放纵。
如果真的要和人成亲,如果真的要跟一个人一辈子,他希望是江熹微。
当时,他其实就已把那场婚事当真了。
但是这些都是他这一年才想明白的,当时他对江熹微是怎么说的?他说他们是各取所需的合作。
即便是对他一见倾心是她在演戏,九成假话,可若当时她对他哪怕有那么一分真情,或许也会因他这句话而伤心失望,才致使她如今始终不归?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就该当着她的面一字一句剖白心意。下个月他去寻她,会亲自告诉她,他此生唯一想娶的王妃是她,无关其他,只是想携手一生的人是她。
*
离开伯阳侯府已经有十日了,西坊这边江熹微也熟悉了,她住在西坊外街,周围的住户大都是些贫苦人,乞丐和那些没有居所的人则在更里面的后街聚集,去那里要走一段路,江熹微倒是没去过,只是听人说过。
京城不是久居之地,之前面了圣,该走的过场都已经走过了,江熹微也知道一直躲在这里不现实,倒不如以后找到机会离开,外头天高海阔,何必藏身这一隅白白浪费时间。
想通了这一点,江熹微也就开阔起来,但这事还要慢慢筹谋,她正发愁接下来这段无聊的时间要怎么打发,就有人上门来了。
之前伯阳侯让她去投靠的那个在大理寺当差的大表哥,其实这些年江熹微都和他有联系。
两人通信,江熹微由此和他讲过不少外面的风土人情和逸闻趣事,虽然信中两人聊得投机,也十分谙熟,但这次见面实是暌违已久。
“熹微妹妹?”宋正仪提着江熹微在信里说过糕点,自西坊外一路走来眉头越皱越紧。
他也是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江熹微说的地址,但抬头看到那个站在门口的娇秀美人时,还是有些不确定。
她的信从来是肆意飒气又风趣的,字里行间都是博文广见的风流阔达,少有一般女子的柔骨,他们虽然幼时见过,但他私以为她如今已是义气豪爽的侠女模样,没想到却是出落得比京城任何女儿还要金贵秀美。
好像这些年游历在外的不是她,她更像是万般小心娇养在闺阁的千金,单单含笑一站,就让人看出满身姝丽流光。
她本就是明珠,身上自有一种与这破败之地格格不入的光华。
“表哥。”江熹微倒不见外,迎了上去,打趣道,“你这样叫我,说实话有些……”笑了一下,其实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实在是不符他这一身生人勿近的冰冷气质。
“以前也都这样叫的。”宋正仪言简意赅,他的冷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常年冰山一样冷峻的脸上还是没表情,打量了一番四周,“你住这?怎么也不带个人在身边。”
江熹微接过他手里的食盒,把人往破烂简陋的屋里带,随口道:“躲债呢,带着人不方便。”
“江家还需要躲债?”房门有些低矮,宋正仪只能弯着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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