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一岁时她被伯阳侯找到,云丞相也始终在尽力帮她铺路,尊重她的选择,才让她如今顺利回到了伯阳侯府。
不管怎么说,云丞相对她是有大恩的,况且这么多年父女情谊她也始终不曾忘却,她也还记得当初出嫁离开时,云丞相叹着不舍的气对她说,她永远都是丞相府的人,身后永远都有丞相府。
可她不能一直站着丞相府后面,它有难的时候她也应该站出来,现在也只有她能站出来了。
说完之后,江熹微就静静地站着,等着大晋帝的审判。
似乎是在衡量她的话的真实性,老辣的大晋帝沉吟着一会没有开口,又过了一会,像是乏了一样不想再深究一样,才说:“朕准你所求。”
从殿内出来之后,江熹微觉得浑身轻松了很多,但是好像同时身上又负了很重的东西。
如来时一样,她踏着夜色走在安静的宫道上,背影清清冷冷,离开了皇宫。
翌日,因为怕大晋帝的病情不稳,江熹微又是一大早入了宫,先去皇上寝殿给他请了脉,确定无碍之后退出,但刚出殿门就看到了云丞相带着云连心走来。
应该是带她来向皇上请罪的。
跟在云丞相身后的云连心像是一宿没睡一样,面色憔悴难看,怕是焦虑心慌了一整夜,也算是给她长长记性了。
江熹微看了一眼,转开目光,云丞相已经到了跟前,却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停下来看着江熹微,说:“多谢江小姐。”
这次若非是她出手将大晋帝救回来,那云连心便是千古罪人了,丞相府处境更险。
“没事了。”江熹微用眼神让他放心,而后看向云连心,很平静地说,“我有几句话想和云二小姐说。”
精神不好的云连心本来有些恍惚,但是一听江熹微的话就下意识拒绝:“我们能有什么话说?我不想听。”
现在所有风光都被她占了去,难不成是想借机嘲讽她吗?
江熹微却没有没有多说,直接就自己擦身走过。
“过去。”云丞相忽然道。
“父亲?”云连心不敢置信,怎么连父亲也帮着江熹微,可纵使云连心再是不愿,云丞相一个眼神看过去,她也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跟着江熹微的背影去了。
“我知道二小姐不待见我,我也就是问你几句话罢了,没别的,二小姐不用这样看着我。”等到了一处假山后面,江熹微停下来,跟着过来的云连心一脸不情不愿的怨念。
“有什么话快说。”云连心有些不耐烦,配上她憔悴的脸,看起来让人生不起半分好感。
“你的药方哪来的,你说是你自己写的,现在可没人会信了。”江熹微也不客气,但语气里有些疲倦。
“是丞相府上的,那就是是我的,怎么了,这你也要管?”
一时江熹微沉默不置可否,只是对她这样一直理所当然还不知悔改的态度有些乏了。
江熹微素来是最怕麻烦的,若是别人,她根本懒得废话,但是事关丞相府,云连心又是丞相唯一的女儿,这次她只能宽恕她,耐着性子点拨她几句。
“做人不要太贪心,有些东西不适合你,你就不该拿,没那个能力就不要一心想着争功出名,自己几斤几两还是要拎清的,否则下次没人给你善后。”
“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这算什么善后?不就是靠踩着我往上爬,以为我不知道,若是没有我,你哪有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
云连心语气不善,天上地下落差实在是太大,短短几天没她就从高高在上的朝阳郡主变成了谋害皇上的凶手,而江熹微抢走了属于她的荣耀!
胡搅蛮缠无理取闹是云连心的拿手戏,也可以说她没脑子,现在跟她吵只是浪费时间,江熹微不与她争辩: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最好现在清醒一点,丞相已经年纪大了了,你也不小了,丞相府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愚蠢又有野心的人向来不会有好下场,你能不能收起你的争强好胜,也为丞相考虑为丞相府考虑考虑后路,一荣俱荣那也是你的后路。”
她这语气让云连心想到云连熙,从前云连熙也曾这样对她说教,于是对江熹微也就越加厌恶反感起来,加上从昨天开始她心里就一直惶惶不可终日,此刻终于都通通在江熹微面前爆发:
“我们丞相府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你是谁,你根本没资格对我说教。你也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丞相府如何与你无关!我就是死了,那也要化成厉鬼不放过你,我能有今日都怪你!是你诬陷我!”
真是不知悔改,江熹微摇头,她昨天大半夜跑到皇宫求情,今天一大早又过来,为的是什么?她偏偏就有这个资格。
啪!——
江熹微直接抬手一巴掌毫不留情,这一巴掌打不醒她,也是她活该。
一切猝不及防。
捂着脸的云连心不敢置信,江熹微不再跟她浪费时间,转身离开,同时说:“皇上让我替他打的,云连心你太让人失望了。”
假山后,云连心一个人站在原地,瞪着江熹微离开的方向,像是不恨不得把人碎尸万段一样。
而她没有看到不远处的湖对岸,白秋月站在凉亭里,将两人刚才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云连心眼里对江熹微的怨毒,她看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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