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白秋月如约到了丞相府,打听到云连心在祠堂之后便让人带路去了。
“这个药很有效,你用用看。”
云连心脸上的指痕还未消,而她的眼神比上午的时候更加阴翳,咬牙切齿道:“也不知道江熹微怎么那么能装,连我父亲都被她骗得团团转,始终站在她那边不说,还不相信长安方的事情分明是她搞鬼。”
这几天白秋月确实听闻过长安方的事情,但是都只是闻些皮毛不曾深想,今天在宫门口与云连心说了几句,她提到长安方,回去之后她也就细细想了些,为什么云连心始终坚定长安方没问题,方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现在谁也不会信云连心自己能写得出来,那种连太医都肯定的方子。
思绪一转,白秋月故作无意地问:“容我问一句,二小姐之前的方子到底是哪来的?”
为了让白秋月站在自己这边,相信一切都是江熹微的阴谋,也急迫的想向人证明自己的清白,云连心直接和盘托出:
“药方是我在云连熙的院子里找到都,她总藏着不少好东西,那是我父亲很早之前寻来给她的,偏心只给她,她那么宝贝地藏着怎么可能有问题,而且皇宫里的太医看过之后也都没说什么,凭什么江熹微说药方有缺陷就有缺陷,一百多年前的方子,一百多年没人说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那方子呢。”原来如此,白秋月心思微动。
“烧了。”云连心有几分烦躁,“现在没人相信那方子,也没人再敢用,留着干什么,我一气之下就给烧干净了,况且如果被父亲知晓我还打着它的注意,估计也是要被赶出家门的。”
心中觉得她做法太过无脑,但白秋月什么也没说,而后又略说了两句安慰的话,道是以后从长计议,就起身离开了。
这次她没有再让下人领路,而是一个人找了一条路走,回忆起之前云连心的话,一时有些出神。
她说云连熙的屋子里总藏着好东西,既然连长安方都有,是不是真的还有别的什么价值不菲的东西?
长安方是云连心自己没脑子乱用,她又不会医理拿这个充什么胖子,最后当然只有这个难看下场,可是她和云连心不一样,若真得到什么宝贝善加利用,对她就是大利。
云连熙曾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连王爷都欣赏她的文采,加上她又是丞相府的长女,得云丞相偏爱,她那里许真的还藏着不少宝贝。
一时间白秋月想入了神,不知不觉路过一片竹林,回神后一抬眼,前面有一座幽静的院子,她盯着那里,最后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这里久无人居,所以外面都没有什么人守着,里面更是半个人影也无,白秋月顺利进去。
里面整洁干净,也便于她寻找东西,白秋月一处处翻找,最后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一套函册,打开之后里面装着几本书,看样子都是云连熙在世时自己写的书,里面还有她曾在京城名噪一时的《国色赋》。
传闻云连熙天资非凡,四岁作文章已是小有名气,十岁时作成《国色赋》受当时文人追捧。
“国色由来夸素面,佳人原不藉浓粧。”此句流传甚广,白秋月也曾拜读,折服于她斐然的文采,她甚至也曾嫉妒过云连熙。
她一个庶出的女儿,凭什么让京城那么多最是挑剔的文人都拜服?为什么她诗文随手一写得千万人认可追捧,轻易就成京城炙手可热的才女?
为什么那么多的光辉赞叹都落在她一人身上?甚至有人为她立传写篇。为什么她还始终偏偏就是一幅不惊不宠看淡一切的样子,她得到了太多。
不过那都是当年的事情了。
十五岁后她的名声就淡了,也再没有写出过什么惊才绝艳的诗文来,或许是江郎才尽,最终泯然众人。当时白秋月还觉得十分解气,她也不过就是只可卖弄两年的普通人罢了,怎么可能是真正的才女,第一才女,哪是那么容易的。
听说云连熙素来病弱,所以一直是很少出门见人,名声淡了之后,她就好像真的完全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内,被遗忘了。
直到她和征远将军季墨白的婚事闹得满城皆知,她的名字才重新被人提起,白秋月也才再次注意到她,知道她死皮赖脸要嫁有心上人的季将军,婚后一直坐冷板凳,最后葬身火海。
她的眼界不行,最后凄凉下场也是必然,世上哪有这样样样好的人,她不过跟那些庸俗普通的女人一样罢了。
“文采再好有什么用?可惜眼瞎,短命。”白秋月把《国色赋》拿在手中翻了翻,发现是原稿,也不知外面还有多少人愿意要,她就随手丢到一边。
下面一本书的书封空白,没有字,倒是吸引了白秋月注意,把书拿出来之后翻开,扉页处倒是写了两个字——《国策》。
书也是原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但文采绝对在《国色赋》之上,况且里面的内容也不是风花雪月的《国色赋》能比拟的。
白秋月翻书的动作越来越快,眼底渐渐露出震惊欢喜的神色,国策,原是治国之策,书中内容详尽,更有许多独到见解白秋月闻所未闻,只觉惊奇,书里面甚至还有很多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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