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不知道,那是因为他被人敲晕了,失去了对那段时间的记忆。然而,王嬿则不同,她亲眼目睹了那人如何对陈牧施加的毒刑。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够让王嬿害怕的人,那非此人莫属。
对此人的恐惧是植根在王嬿的血液中的,时间起始于她八岁入宫的时候。那时候她的丈夫刘箕子似乎比自己还要害怕此人,小两口常常抱在一起抵御对此人的恐惧。
王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的害怕此人,直到父亲登基称帝之后,自己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这种恐惧才慢慢的从自己的生活中消散了。
后来她听说此人在安定公王莽立新代汉之后,将皇太子刘婴、史称孺子婴封为安定公,辟大鸿胪寺为安定公府邸府内专心侍奉安定公刘婴,且发誓终身不出安定公府,今日里却出现在了自己居住的甘泉宫里。要知道,安定公府在常安城未央宫的西侧,而甘泉宫可是位于上林苑里。
王嬿当然知道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作为前朝侍奉过三朝皇帝的老宦官,不惜违背自己的誓言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恭贺自己为他人产子的。
“启禀黄皇娘娘!”此人用宦官特有的音调淡淡的问道,“就是这小子玷污了您的贵体是吗?”虽然这人说话的声音很低,而且缓慢到一字一字的吐出来,但是那话句就像三九天的溪水,冰冷得让人骨头发寒。
王嬿很想起身反抗,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她愿意去保护的话,那人肯定就是陈牧。第一个当然是他们的儿郎。
但是王嬿却像被人卡住了喉咙一样,乖乖的回答道:“是”
那人一把拎起了陈牧,就像拎了一只兔子一样轻松,这绝不是一个干巴老头子能够正常具备的气力。只见他将陈牧甩到自己的背上,跨出门外,几个纵身就翻过了甘泉宫的高墙,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嬿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此人,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幽灵、一个藏在地底下的恶鬼。
但是无论他是什么,她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自己的情郎,她可不想自己尚未长大的儿郎就这样失去了爹爹。
当她坐上由自己的夫君制造的马车去赶往椒房宫时,救人的心情更加迫切了。如果母后也不能救下自己的情郎,那自己也不准备独活了。只是自己尚在襁褓中的麟儿怎么办?原碧那个丫头有点傻,肯定是指不住。陈郎的大小妇倒是合适的人选,就不知道她们是否愿意替自己养育了
王嬿在胡思乱想中很快到了椒房宫,见是室主驾到,守卫宫门的护卫连忙打开侧门,将王嬿迎了进去。
一见到王皇后,王嬿立刻扑倒在自己母后的脚下,哀声连连,泣不成声。
王皇后吓了一跳,顾不上责备自己的女儿了。因为自从她听说长女替陈家那小子生了一个粉妆玉砌的婴儿,她就前往甘泉宫去探望,谁知却被这个娇蛮的女儿给当场拒绝了,只好悻悻而归。
当娘的哪儿能真的怪罪自己的孩子呢,她还是在背地里替女儿剪除了不少干扰,让她安心的在甘泉宫里养育婴孩。
今天女儿突然如此的情绪失控,当真把她也吓了一大跳!莫非是小婴儿有了什么不测吗?
想到这里王皇后一把拉起女儿,大声呵斥道:“何事如此惊慌失措?竟使得失去了我皇家的仪容!”
王嬿这番操作有一半是带着演戏的成分,见母后大人着实受到了惊吓,便抽抽噎噎道:“母后大人在上,嬿儿请求您救救岩松”说到后面,也是因为自己虽和陈牧有夫妻之实而无夫妻之名没有了胆气,最后的语句几不可闻。
王皇后一听女儿如此大动干戈却仅仅是救陈牧而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转眼一想不是自己的外孙有事,这股无明业火竟也消散了下去。她没好气道:“那个该死的小子不是在句町带兵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为他出头了?”
“母后”王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声嗫嚅道:“他他潜回常安来了”
“哼!”王皇后闻言,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王嬿见状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母后,岩松他真的有危险,嬿儿求求您救救他吧,我不想我的孩儿没有了爹爹”
王皇后白了自己女儿一眼,本想出口讽刺几句,但一张口话却变成了这样:“那个恼人的小子到底怎么了?”
王嬿见母后松了口,连忙道:“他被鲍荣抓走了,落在那个阴人的手里,生不如死呢”一想到那个老怪物的手段,王嬿又不禁嘤嘤的哭了起来。
“别嚎了!”王皇后生气的喝止道,“没有你们这一对鲜廉寡耻的人做出来的好事,那个老怪物怎么会走出安定公府,你还有脸在这里哭!哼!”
知母莫若女,王嬿虽然被母后一顿抢白,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母后是嘴硬心软,她一旦开口骂了,那便是要插手管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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