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你这是要走了?”
俞念舟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头发梳理得也不是很齐整。
徐槿容看他困倦的模样,还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点头道:“我走的早,怕叨扰你们休息,于是准备留下字条,没想到你已经醒了。”
俞念舟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些,他笑了笑,柔声道:“我刚刚让人做了早膳,徐姑娘再着急还是吃点东西再走吧。”
徐槿容本不想再麻烦人家,但看他一脸真诚,又不好拒绝,于是只好答谢道:“真是麻烦俞公子你太多了。”
俞念舟没计较,反而话锋一转,说道:“看徐姑娘有些憔悴,该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徐槿容没料到自己脸色竟会这么差,被人看出来了,她诧异道:“这么明显?可能是昨晚一直下雨,睡得有些浅。”
俞念舟会意,让人给她把小菜端过来,入眼的都是些江南小菜,可能因为他自己在扬州待了一段时间的缘故吧。
“怎么样,还合徐姑娘你的口味吧?”俞念舟看她抿了口粥,问道。
徐槿容自然是点头笑道:“当然合口味,我这人不挑食,如今能填报肚子已经是幸运之事,哪还能挑呢?”
俞念舟看了她一眼,默了默,没再说话。
等吃完早膳,徐槿容也该告别。
俞念舟今早吃得很少,只喝了几口粥,吃了几口咸菜。
她不再好打扰他们,于是与他作别,“俞公子,多谢你能让我留宿一晚。若是日后再相见,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俞念舟笑着与她挥手,把她送到门口,“无碍,本来也是举手之劳,徐姑娘,你这一路走下去还要多注意安全才是。”
徐槿容“嗯”了一声,跃上马,笑着点头。
她今日的装束简练,头发忘记束起,披在背后,耳坠子也忘了取,整个人看上去又带着之前徐大小姐自有的娇弱之感。
俞念舟看她走远,此时一个下人过来不禁感叹:“公子心真好,明明素不相识,却还要帮这个忙。”
俞念舟只是笑笑,“女子在外一个人不容易,况且她应该之前没吃过这种苦。”
那个下人心疑,好奇道:“这女子难不成还是什么娇小姐么?看她穿的,该是贫苦人家的女儿。”
俞念舟看了他一眼,脸上神情淡淡的,“若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徐相徐之涣大人的嫡女。”
那个下人一惊,顿时说不出话来。
只不过之前去往长安的时候少,俞念舟只进宫两次,似与徐之涣有一面之缘,但也是擦肩而过,之后也就忘了。
如今北齐又遇到改年号,新帝登基,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暂且还不敢轻易去长安,也就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至于徐槿容又为何一个人只身去往并州那边,他现在无从得知。
……
……
离开俞家之后,徐槿容一路往东,中途除了让马儿喝水的时间,几乎都在赶路。
渭南本来离并州就很近,她很快就又进了并州城。
并州的路如俞念舟所说,虽然小路很多,但好在路途较为平稳,走起来也不会太费劲。
徐槿容进了并州城以后,戒备心也放下很多,毕竟城外靠山,如果不幸可能路遇猛兽。
好在她留了心眼,一路上跟着运送木材的车进了城,半点不敢耽误。
等进了城,周围灯火通明,并州比她想象中要繁华很多。
路上行人熙来攘往,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站在高处俯视,余晖洒在红砖绿瓦上,称得周围的楼阁飞檐鲜艳无比。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随处可见,让徐槿容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长安。
她数了数自己身上的银两,若是要算上住店还有饱腹的话,最多维持这一日。
但从并州到幽州还有一截路,她就是不吃不喝两日都很难赶到。
权衡之下,徐槿容打算做出一个冒险的决定,她的目光落到了旁边的赌坊招牌上。
徐槿容将头发又重新束起,戴着面巾,身上凡是跟女儿有关的东西,她都全部取下。
这一番打扮,倒像个瘦瘦弱弱的年轻小生。
赌坊门口围了很多人,大多是围着看热闹的。
里面有人抽着水烟,乌烟瘴气,还有纹着刺青,赤着胳膊的大汉走来走去。
徐槿容稍微迟疑了一番,警惕地往里面瞧了瞧。
兴许是她的这番举动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她,赌坊里的一个年轻小子走出来招呼道:“这位公子,要不里面请?”
徐槿容点点头,跟着他进去。
跟自己想的差不多,这里面的味道不太好闻,弥漫着很浓的烟味和汗味,弄得徐槿容频频蹙眉,还咳嗽了好几声。
年轻小子看她这番反应,不禁嘲笑道:“公子,你不会是才来吧?”
徐槿容挺直了腰板,气势很足,她否认道:“怎么可能,只是你们这里环境的确不如长安那边赌坊的好。”
那人一听,有些诧异,遂笑道:“原来公子是长安人,失礼了。”
徐槿容跟着他来到中间那张赌桌前,旁边围满了人,似乎上一局还未结束,大家看得津津有味。
徐槿容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她的确是从未堵过,也不知这规矩,碍于现在被迫无奈,她只好假装什么都会的样子。
其中有个人走过来跟她攀谈,伸手搭在她的肩上,笑道:“我看这一局恐怕黄晓生要赢,你觉得呢?”
徐槿容皱起眉头,想把他的手扒拉下来,突然又想现在自己可是男子,于是只好忍了忍。
“嗯……我倒不觉得,说不定更好的牌在对面那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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