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先走了。”
鹤枝蔓一走远,何鸢尾就不知从哪里冒出头来,“我听见了,听见了,你还挺能干嘛。”
小白失笑,“你怎么骗人家说师兄是她夫君?”
“师兄不是喜欢她吗?不说这个了,她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我要告诉给朴鞅,叫他学学。”
“你听懂了吗?你给我解释解释她要的是什么。”
“简单啊,不就是送送花,唱唱歌,这样打动她吗?”她得意地说。
“你是没长脑吗?”小白扶额。
“你.....哼,我不和你说。”她气哼哼地走了。
鹤枝蔓去寻朴鞅,他在后山刚练过武,直接在竹林里休息。
她的脚步不急不缓,轻轻的。
“是......小山吗?”
“嗯。”
朴鞅露出了微笑。
那日,鹤枝蔓坐在他身边,问他,从前有没有说过他长得好看。
他感受到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拂过他脖颈,有一瞬间儿的失神,答道,没有。
鹤枝蔓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脸,“是不是因为从前,你在这里,我在谷外,我们离得太远,见得太少?这里很漂亮,如果一直住在这儿,一直和你在一块儿,我总会喜欢上你的吧?”
这里真的很安静,只有微风和她的声音。
“你给我讲讲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吧?”
“好。”
朴鞅给她讲了很多,一直到她的肚子咕咕叫。
鹤枝蔓走到他旁边,也不管地上脏,坐在了他旁边,还是靠得很近的那种。
可能是因为她一个人都不记得了,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朴鞅才是她的依靠,下意识地就很亲近他。
“这个是什么?”
鹤枝蔓看见他怀里露出了一点红色,抽了出来。
那是一条手链,上面有老鼠的装饰。
“是什么?”朴鞅看不见,也问她。
“红绳手链,上面有一只小老鼠。”
朴鞅了然地笑道:“这是你送给我的。”
“小时候吗?”她歪歪头。
“不是,是几个月之前吧,那日我们还一起看了花灯呢。”
“在哪里?”
“南合城。”
“我忘的事情真的很多呢......”
她的语气很遗憾,朴鞅想安慰她,有我在,会治好你的,可他说不出口,因为他不想让她想起来。
不想让她想起那些痛苦的事,全家灭门,血流成河,亲人死在自己眼前,宅邸被一把火烧掉,在寒冷的夜晚狼狈奔逃。
他只想让她在这里安静快乐地生活下去。
“你是大夫,大夫都很厉害对不对?你会让我想起来吗?”
朴鞅维持着笑容,“如果那些记忆是痛苦的,你不愿回想的呢?”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失忆,是那些难以承受的事刺激了她,是她自己封闭了那些痛苦,自我保护。
鹤枝蔓垂下了头,“我可以靠在你肩膀上吗?”
“可以。”朴鞅长吸一口气。
尽管自从她醒来,就对他很亲近,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举起手链看着,“可我好像和这个世界都失去了联系,没有了归属,即使是你,我也忘记了我们之间那么多的事。如果是痛苦的话,现在休息得是不是够了呢?总要继续走的,发生过的事,再假装看不见,也是发生了的。”
她的话,朴鞅是认同的,可是放在她身上,朴鞅不愿听。
“我为什么会送你上面有老鼠装饰的手链呢?感觉不适合你。”
“那你觉得什么适合我?”
“嗯......剑吧,很厉害的样子,像你一样。”她轻轻笑了一下。
“你笑了。”
“嗯?这是什么话,我很少笑吗?”
“当然了,你长大之后就很少笑了。不过还真不容易,你居然又夸我好看,又说剑才适合我,以前你觉得我是坏人呢。”
鹤枝蔓想到他之前给自己讲的那些童年,“因为你总欺负我吧?明明喜欢和你玩,你却要欺负我。”
朴鞅和她都笑了。
鹤枝蔓靠在他身上,感受着风,远处隐隐约约有弟子练武的声音。
“真好啊,如果能一直这样生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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