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鞅走了好几日,又没人知道他要去哪里,谢少寻还问鹤枝蔓他会不会出事,鹤枝蔓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不知道。
他有没有事,她在樾城又怎么知道。
鹤枝蔓也收到了一封信,也是说是那日来过的三个女子其中之一。
不同的是,那个人就在城门外等她。
鹤枝蔓简单拿了点东西,因为谢少寻不在,她就没和他说,自己出了城。
在城门口,安陵予等着她。
“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安陵予担忧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受人所托送信。”
“谁?”
“这,我不能说。”她看起来又为难又害怕的样子。
“里面写了什么?”
“朴鞅有难,只有我只身去找他,对方才有可能放了他,如果我不去,他性命难保。”
这也是一封意图非常明显的信,鹤枝蔓不知道朴鞅是不是真的去了这个哈哈赌坊,还是有人趁朴鞅不在借此欺骗,可无论真假,都是在针对鹤枝蔓。
对方赌她一定会为了朴鞅去的,无论真假,都不想有差错。
“他有危险?他在哪里?”
看安陵予激动的样子,鹤枝蔓说,“只能我一个人去,他才有生还的可能,你想去也不行。再说,叫你送信的人允许你有额外的行动吗?”
安陵予攥着手帕思考,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你会不会有危险?”
“我当然会有危险。”
她这么直接,安陵予也不能理所当然地说出请你去救他的话。
安陵予以为朴鞅和她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甚至说不定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面对朴鞅的安危,她还能表现得如此镇定?
安陵予心急则乱,这才看到鹤枝蔓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你是不是要去救他?”
“是。”
“那个人让你来送信,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威胁了你?那人肯定和害朴鞅的人是一伙的,你如果不打算告诉我他是谁,岂不是成了害朴鞅的帮凶?”
“我,我......”安陵予后退了两步,瞪着眼睛,“我不是,我没有!”
“证明给我,那人是谁?”
安陵予低着头不说话。
“你有什么可被威胁的呢?”鹤枝蔓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如果是你的安危,现在我就可以和樾城的城主说让你留在这里,这里很安全。你还有别的什么值得被威胁吗?你一个人,又不富有。”
她这话说得很伤人,可安陵予还是垂着头,脑子里很混乱。
害朴鞅的帮凶......她怎么会是害朴鞅的帮凶?她只不过是,只不过是想......
因为朴鞅绝对不会有事的,那个人说的,而且那人也不会这样对朴鞅吧?只是在骗鹤枝蔓,骗鹤枝蔓出去,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是,那个人也是在听别人的话,朴鞅如果在他们那里,真的会没事吗?
安陵予红着脸,觉得羞耻,觉得自己很羞耻。
“不是威胁。”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安陵予又说不下去了,她怎么能说的出口?
“你除了想要朴鞅,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有了。”
“所以许给你的好处是帮你得到他?”
“不!不是!”
安陵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得到他,我已经放弃了,我知道他喜欢的是鹤小姐你,别人永远都不会有机会。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哪怕能留在他身边,当一个小丫鬟,一辈子服侍着他就足够了。只要能看到他,只要能在他身边。我没有......我别无所求。”
“承诺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人说,肯定不会伤害鹤枝蔓的,这只是帮助她的一环,这只是让她留在朴鞅身边的一环......
安陵予吞吞吐吐的,鹤枝蔓没有这个耐心,“算了,我走了。”
她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她说道:“你很奇怪,很莫名其妙,人生苦短,时间有限,浪费时间费尽心机让别人爱你,真是悠哉。”
鹤枝蔓的步子还是那么高贵,安陵予看着她的背影,禁不住哭出了声,不住地拿手帕擦着,怎么才擦不完。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也许自己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她肯定会没事的,朴鞅也会没事的,因为对方说了的。就这样想着,好像找借口一样,就算心底里有担心,还是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话,找着这样的借口,极力地想他们是绝对安全,逃避自己的负罪感。
如果是自己的话,也会喜欢鹤小姐,而不是自己吧。
自己没有高贵的出身,在教坊里长大,努力地保护自己,努力地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什么都没有办法轻易得到,什么都是奢求,想要什么就要费尽心机去获得,这就是她的生活。
不像鹤小姐,什么都有,就这样长大,有资格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在乎。
朴鞅对鹤小姐来说只是一个男子,对自己来说却是在将死之际拯救她的一束光。
要怎么样,才能心甘情愿地放开,连一眼都不多看。
要怎么样,才能不这么卑鄙。
要怎么样,才能潇潇洒洒。
......
也许这也是,自己在逃避,逃避负罪感。
安陵予就在这城门外不停地哭着,手帕全被浸湿了。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如果这次鹤小姐和朴鞅出了什么事,如果这次也不能待在朴鞅身边,这个地方,再也不会来了。
已经够了,厌恶了自己一次,厌恶了自己两次,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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