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九鉴微笑,“那谁才可信呢?无非是表现出来的忠心程度不一样,朕看得到表面,看不到内心,你不也有可能背叛朕吗?”
黑衣人被这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跪地,“皇上,小的忠心日月可鉴,小的不敢背叛皇上!”
苍九鉴的笑容慢慢淡下,“朕知道你的忠心,做好自己的事,退下吧。”
“是!”黑衣人急忙恭敬退走。
不用他,苍九鉴舍不得,废了他,苍九鉴更舍不得。
就如谢少寻对待左江流一样,苍九鉴不仅仅把他当做一个手下,一把刀,一个工具,也把他当做一个朋友。
感情是很奇妙的,左江流也是一个很奇妙的人。
不过如果左江流碰触他的底线,他是不会心慈手软留情的,就算是朋友。
苍九鉴笑着摇摇头,因为他是一个连父母兄弟都能下手的人,更何况是朋友。
左江流看着书,有些困倦,正要准备脱衣睡下,响起了敲门声。
“谁?”
“大人,鹤姑娘吃了夜宵,说给您也送点儿。”
除了左江流,没有人再称呼她为鹤小姐,都是叫鹤姑娘。
夜宵?
鹤枝蔓怎么会吃夜宵的时候想到自己呢?
左江流停下了脱衣服的手,打开了门,小太监端着食盘,放着一碟桂花糕。
“放桌子上吧。”
小太监走进去放食盘,左江流背对他的时候,猛然被一股大力箍住,小臂一阵剧痛。
他没有武功,小臂被刀刺中,那小太监钳住他的胳膊冲着那伤处就是一剜,在他大叫之前就已剜下他一块肉来。
房外的黑衣人听到动静赶来晚了一步,和那小太监没缠斗几招,便把他制服,他似乎没什么求生之意。
小臂流着血,左江流痛极,他不断地深呼吸,“谁派你来的?”
小太监笑道:“二皇子派我来传句话,游鱼最好的归宿就是被宰了供人饱腹!”
还不待再说什么,他便吞下毒药自尽身亡。
“大人,他,他死了。”黑衣人探着他的鼻息说道。
苍雍还活着。
左江流看看这人的尸体,又看看自己的伤,“对皇上如实禀报,但不要说这人有武功,不要说是二皇子的人,只说有个小太监暗算我被我杀了就好。”
黑衣人点头。
“回到你该在的地方,不要现身,引皇上起疑。”
黑衣人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左江流这才拾起刀捅了尸体一下,大声叫人来,处理尸体和他的伤口。
他坐着,任由大夫为他包扎上药,脑子里还想着那句话。
苍雍是要报复自己,这只是一个开始。
医生说这块伤处,就算伤口长好,也会缺一块肉,这个地方会有一些凹陷,再也不会长回来。
苍雍要这个伤口时刻提醒他,要他时刻不要忘记。
他痛得满头大汗,虚弱地感谢了大夫。
他的住处灯火通明,这个消息他没有刻意掩饰,他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他不知道那个小太监是谁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伤害自己,自己没什么可遮掩的。
不能让苍九鉴知道苍雍活着,这无聊的世界才会更有趣一点。苍雍肯这么警告自己,也算到了自己不会让苍九鉴知道。
消息传开,苍九鉴急匆匆赶来关心他慰问他,但左江流一问三不知,尸体也早被处理,他也只能无功而返。
左江流早打好主意,将这事推到谢党头上。
人们逐渐散去,烛火逐渐熄灭,直到虚弱的他回房休息,鹤枝蔓都没有出现。
她也住在这里,嘈杂喧闹她不会不知,只是她不愿来。
“是因为讨厌我,还是不在意呢?”左江流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随便一个普通人,若是同住的人伤得这么严重,即使不说什么关心的话,也会围上去看几眼。
“真好啊,你和我明明这么像。”
他因为疼痛而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似乎今晚能做个好梦,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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