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生带着程灵素兴致勃勃出了客栈,胡苗二人亦满腹疑惑跟在身后。他二人也不知道江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跟在马后,瞧着江生似乎是直奔玉笔峰的方向。
江生在江湖上凶名甚重,斩贪官杀豪绅那是连眼睛都不眨,当初两人结怨,根源也是江生大开杀戒灭了五虎门,杀了凤天南。
想到这胡斐心中一突,杜希孟虽然在他年幼时得罪过自己,但现在却伺候的甚为殷勤小心。这老家伙虽然像条狗,但毕竟是自家舅舅,也是这世上仅剩的亲人。
胡斐连忙催马上前道:“江大哥,那杜庄主平日虽与清廷结交,但却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切莫杀错人了!”
江生听了先是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笑道:“本来我也没打算杀他,不过我却要提醒你,杜希孟那老家伙是个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角色。你若是真的把他当舅舅,小心被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
胡斐听了有些摸不到头脑,但江生临近玉笔峰下却果真没有上去,反而在山下眺望许久,接着就拨马将方向一折,直奔峰下一条丘峦起伏的小小山脉。
苗人凤脸上先是有些狐疑,接着便慢慢笃定。开口问道:“道长是在找闯王的宝藏?”
“闯王宝藏?”
胡斐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事情,有些好奇道:“就是那个明朝末年攻入北京的的闯王李自成?”
苗人凤点头道:“不错!那宝藏就是当年闯王进京时清缴大明王公贵族所得的金银珠宝,后来闯王退出北京,派了亲信将领,押著财宝去藏在一个极稳妥的所在,以便将来卷土重来之时作为军饷。”
“胡苗范田”四家本来都是闯王的护卫,后来因为误会而彼此仇杀。苗人凤只说了关于宝藏的来历,却对此一节绝口不提,盖因这段世仇已经害死了太多人,苗人凤打定主意要把这段因果埋进棺材里,不让两家子孙继续仇杀,为此他甚至从未教过女儿苗若兰武功。
江生点头笑道:“苗大侠还不算笨,不过此处埋着的可不只是宝藏。”
苗人凤闯荡江湖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评价,但他却破天荒的没有动怒,而是沉默的跟着江生走上山丘。
那条山脉,但见一路从东北走向西南,另一路自正南向北,两路山脉相会之处,有一座形似圆墩的矮峰。这矮峰虽不甚高,但却陡峭嶙峋,众人只能下马步行。到了这个时候,江生也毫不掩饰,随手就把两匹骏马收入虚无空间,看的胡苗二人目瞪口呆。
爬上山峰后,江生终于拿出那把天龙门供奉的闯王军刀。见刀身一面雕镂著双龙抢珠的花纹。两条龙一大一小,形状既极丑陋,而且龙不像龙,蛇不像蛇,倒如两条毛虫,极为可笑。
但众人却已经认出,这雕刻的花纹正好和矮峰两侧的山脉,形状极为相似。如此说来,宝藏岂不就在,,,,
未及细想,江生已经直接伸手挑下“二虫”抢戏的宝石。
其实宝藏的大概方位在原著中已经说得明白,唯独入口的详细方位,需要借助军刀中的线索对比才能发觉。
宝石所对应的矮峰周围都是冰窟窿,有的甚至深达数丈,若是贸然行动极易发生危险。当年杜希孟也不知是从哪得知宝藏在玉笔峰,为了寻宝干脆在附近安家一住数十年,可却连宝藏的影子也没挖到。
当初苗人凤来玉笔山庄,也是因为他家祖传凤钗中有李自成的藏宝图,他寻着其中线索找到此处。可因为缺少军刀的指引,最后苦寻无果。
江生挑下宝石,向刀身上镶嵌宝石的凹窝儿一瞧,只见刻著一个箭头,指向东北偏北,箭头尽处有个小小的圆圈。一算距离远近,看准了方位,一步步走将过去,突然脚下冰雪松动,身子刷的掉下去。
“师弟你没事吧?”
程灵素吃了一惊,连忙趴在雪洞口,却听江生在里面笑道:
“无妨!这下面是个通道,你也下来吧!”
三人先后跳入洞中,跟在江生身后,这山洞盘旋曲折,接连转了几个弯变得愈来愈窄,众人须得弓身而行。行了一盏茶时分,前面已无去路,只见一块圆形巨岩叠在另一块圆岩上,两块巨岩封住了去路。
两岩之间都是坚冰凝结,江生试着一推大石纹丝未动。
身后苗人凤道:“两块圆石相叠,必可推动,只是给冰冻住了。”
胡斐连忙道:“那我出去抱些干柴进来。”
“不必了!你现在出去,八成就回不来了。”
江生手中突然多了把黝青的顽铁剑,对着大石一通乱砍,上面的冰甲咔咔落了一地。
若是寻常刀剑这么粗暴的狂砍,恐怕用不了几下就卷刃折断了,但青干剑大巧不工,坚硬无比。虽然剑形有缺,江生许久未用其御敌,但轮到硬砍硬劈的威力,无论是血刀还是凝碧剑,都要逊色一筹。
江生再次推动巨石,慢慢转将过去,两石露出一道空隙,宛似个天造地设的石门一般。
而石门里面竟是个极大的洞穴,四面堆满了金砖银块,珍珠宝石,不计其数。只是金银珠宝都隐在透明的坚冰之后。料想当年闯王的部属把金银珠宝藏入之后,浇上冷水。该地终年酷寒,坚冰不融,金珠就似藏在水晶之中一般。
胡斐和程灵素都被这珠光宝气的场面震撼到说不出话,而苗人凤却突然死死盯住洞中两具早已冰冻的尸体。
“这,,,这莫非是,,,,”
苗人凤难以置信的看着冰尸,猛地撞开江生就要往里冲,冷不防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结实,幸好胡斐在身后扶住他。
江湖中的绝顶高手,竟会失去平衡摔倒,足见其内心的震撼。胡斐连忙扶着他凑到跟前,只见那两人面目狰狞,各执匕首插在对方身上,互杀至死。
“想不到竟是这样,,,竟然,,,”
苗人凤伏在冰尸身前喃喃自语,失魂落魄。胡斐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连忙向江生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生笑了笑:“这两人一个是田归农的师父,另一个就是苗人凤的父亲。他两个素来交好,结伴同来关外寻宝,从此不见归来。武林中朋友后来传言,说道他们两位为辽东大豪胡一刀所害,当年你爹和苗人凤的决斗,根源就在此。”
“可他二人分明是,,,,”
胡斐脱口而出,可“自相残杀”四字还没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回去了。虽然自己父母因为这两个贪财背义之徒而死,胡斐心中倍感憋屈,但事关苗人凤的先父,他还是强忍着没说出口。只是有些目光复杂的看着冰尸。
江生嗤笑道:“真是子肖父形,当年你爹就是这个德行,宁可忍着委屈也不愿戳人面子,最后不但累的自己身死,连妻子也难以保全。嘿嘿!好个仁义无双的辽东大侠!”
“你,,,!”
胡斐下意识就想辩驳,可一想到自己死去的娘亲,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是该不该怨恨父亲。直到现在他才想通江生昨日在客栈的话,有话当直说,为了江湖上那些虚伪的狗屁颜面,有时真的会累的自己家破人亡。
苗人凤依旧失魂落魄,也不知是痛惜自己误会胡一刀,还是难以接受亲生父亲竟是贪财小人。
苗若兰迈着小短腿想去看父亲为什么哭,程灵素赶紧将她搂在怀里安抚。现在苗人凤情绪激动,说不定下意识就会伤人。小姑娘长得粉啄玉砌,煞是可爱,可不忍得让她受到什么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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