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半响都没明白过来木孤桓的意思。

钢牢里陷入沉寂，安静得只能听见暗风吹过水的声音。

好一会，秦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所以，你喜欢章姑娘？”

因为是替章筝抱不平，才会针对她，针对木孤寒。

或许前一世接近自己，就是为了让木孤寒死心，让木孤寒能和章筝成亲。

但木孤寒最终也没有履行婚约，于是他就把章筝养了起来。

秦沅微微后退了几步，那日在端王庄子上，她曾经明确地跟木孤寒说过，不会选他当驸马，那时候木孤寒的表情是轻松的，她以为木孤寒是害怕当驸马，所以从未往这个方向上想过。

她闭了闭眼，想到前一世的最后。

那时候，她送到萧宸的大营里，进去的时候，周围便都是士兵，他们动作和口号都整齐划一，不断地喊着“杀”“杀”“杀”。

她知道自己是活不了的，即便……秦涉送她去，是希望她讨好萧宸，让萧宸能答应将天下划分为二。

萧宸倒也没有说什么，只说即便到万不得已，也会留她一个体面。

留她体面，无非就是留个全尸，不会示众。

萧宸安顿了她，她看着不停有人去萧宸那里劝说，无非就是杀了她以振军心。

后来听说萧宸的院子里跪了不少人，萧宸最终决定，赐她一杯毒酒。

这个消息，正是木孤寒来告诉她的。

她那会也没有猜测木孤寒的本意，木孤寒已经是萧宸手下的战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不想喝那杯毒酒，她求木孤寒带她去阵前，她想她这一辈子活得一点用处都没有，死了总要成全些什么。

她在去萧宸大营的路上，见到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她听着百姓的怨言，知道秦涉并不是个好皇帝，母后父皇已死，大皇兄成为阶下囚生不如死，江山破碎，秦国的国运已经终了。

该有人来结束这一切。

她死在阵前，就意味着萧宸不会和谈，大军会直攻京城。

秦国曾经最受宠爱的公主一死，对秦国的将士来说，绝对是灭顶的打击。

木孤寒本是不愿的，但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动了恻隐之心，答应了。

那晚，萧宸来她的院子，坐到天亮，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萧宸走后，木孤寒就带她离开。

在马上颠簸了一个时辰，冷风吹在脸上仿佛被刀割一样，那感觉她至今都记着。

原来，木孤寒并不是在她的哀求下动了恻隐之心。

他只是在成全他的爱情。

木孤桓没再说话，秦沅也无心再留，转身往外面走。

出了钢牢，平湖才试探地问道，“公主，不知道想如何处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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