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郢共经历了五代皇帝,卞老大人从第三代皇帝登基第二年以新科探花之名进入朝堂,直到今上登基,他才以“年老眼花”为由辞了官。
学识和见识都值得一众学子尊敬有加,是以在听说了此人正在易江之后,闻光寒便起了拜见之心。
卞老大人辅佐三代,扶持一代,为官几十载,鞠躬尽瘁,为我辈楷模。”闻光寒带笑和诺久书说起卞老大人的事儿,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诺久书见他这般情态,不由笑了笑,“那此次能见他一面,也是我们的幸运了。”
“是啊。”
两人说话间,到了大柳树下,初生太阳迸发出了一圈红光,染亮了柳树顶端,却更衬得顶端之下暗了一分。
闻光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颇为虔诚地走到卞家侧门前,拾起门上的铜环,敲了敲。
两声之后,卞家侧门开了,一个小厮探出头来,“来者何人?”
闻光寒见这个小厮不是昨天那个,忙取出自己的拜帖和游学路引,“昨日学生递了拜帖,得了应允,今日携内人特来拜访。”
小厮接过拜帖和路引,道:“请稍等。”
说罢便进了屋,关了门。
诺久书见此,不由腹诽,“要见一见这种大人物,是真的难呢。”
闻光寒则是不骄不躁,安静地等着,不一会儿,门内就传出了脚步声。
小厮打开门,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年级稍大的随从,随从从门内走上前,将路引递还给了闻光寒,行礼道:“二位里面请,我家老爷恭候多时。”
“先生抬举了。”闻光寒谦虚回礼,带着诺久书跟老随从进了卞家。
却不想卞家侧厅内却有一扇屏风,屏风占了小半客厅,风格不一,显然是特意安排的。
诺久书好奇地看了看那屏风一眼,闻光寒却是目不斜视,带着诺久书行礼,“学生闻光寒携妻诺氏见过先生。”
诺久书也行礼,“民妇见过大人。”
这话一出,低着头的二人没瞧见,现场仆人们的气氛瞬间僵硬,上头的卞老大人蹙了蹙眉。
而那屏风后,两个打扮简单,细看却奢侈华贵的的女人登时变了脸色。
年轻些的女子微微咬唇,柳眉轻蹙,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目光谴责地看着年老的妇人。
妇人忙拍了拍她的手,暗自敛下心底的愤然,安抚女子。
屏风内的变故无人知,屏风外,诺久书心底有些狐疑,怎么感觉气氛变了?
此时卞老大人用他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叫起两人,“莫要多礼,都起吧。”
二人闻言,也不故作推辞,利落起身,规矩地站在堂下。
卞老大人笑了笑,对闻光寒道:“闻生,你是何地何方人啊?”
“回大人,学生乃是今南府盛元县人士,路过此地,听闻先生在此隐居,特来拜访。”闻光寒中规中矩道。
“哦,可是闻关闻举人的族人?”卞老大人又问。
闻光寒呀然,“先生竟然知道家父?”
“早些年与你父亲有些渊源。”卞老大人面色不变,解释了下,又问:“可及冠了,有取字否?”
“回先生,学生还未及冠,亦未曾取字。”闻光寒答。
诺久书则安静地立在闻光寒身边,低头不语,注意力分了一分在那屏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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