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道:“不是我说你,销赃的路子就不对。马如山,去把这些东西画下来,找个十恶不赦的犯人,杀了头,给阳台府送个信,说抓了一个强盗,抢回来一批赃物,看看有没有阳台府丢失的,要是有,免费还给他们,让他们给咱千八百两辛苦费就成,卖了多少,上报给那个谷风,就留给你们巡捕房维持咱们榔榆县稳定的钱。”
马如山嘴咧的像多花儿似得,道:“谢谢大人。”
唐可儿跺着脚,气道:“一百个贼也比不上一个奸商,偷鸡摸狗一辈子没出息!”
秦岭闻言好奇道:“这个年代的盗亦有道是什么?”
唐可儿看了看没人注意,悄悄在秦岭耳边道:“哪有什么盗亦有道,要是有道就不当盗了,反正我是看谁不顺眼就坑他一把,当然了,身边的人不偷不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邮差不偷不抢,不能为了点儿钱,耽误了人家的大事儿啊,这么远跑一趟多不容易?不抢红事,不抢白事,会遭报应,医者患者不抢,好人的镇宅之宝,祖传之宝不偷不抢,当然,要是实在好,我拿来玩儿几天就还给人家了。”
秦岭笑道:“这是儒家的盗亦有道,可儿,以后再加一条,会把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的事情,不干!”
唐可儿听着秦岭这话里有话啊,不应该啊,他不可能知道自己要来做什么的。
之后秦岭就没时间和他说话了,因为千头万绪,全靠他一人统筹,第一件事情还是粮食的问题,秦岭仔细看着土地规划,那都是司徒明带人按照他的规划习惯按亩划分的土地,要做到旱涝保丰收,引水渠是第一个关键,防虫是一个关键,榔榆县群山环绕,绿树成荫,也不会有大的自然灾害,秦岭只看了引水渠,而且还有一个大坝的设想。
秦岭拿着大坝的图纸仔细看着这个规划,其实就是一个蓄水池,巨大的大坝,可以蓄洪,水位太高,可以往海里排水,若是河水变少,可往河道放水。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虽然沿岸不缺水,可是榔榆县以北九里山附近若是想开千顷良田,需要大量的水,可以引铁汉山以北的那条沧澜江水,秦岭观察过那条河,是东海海水流经内陆,流往内陆海的,可以沿着铁汉山到九里山引河道,在九里山做蓄水池。
秦岭在这张图纸上用朱砂笔批红,道:“司徒,这图是谁画的?”
司徒明道:“陆沉,你过来!”
那帮毛遂自荐的人中出来一个年轻人,秦岭抬眼观瞧,二十来岁,身材修长,一袭青衫,年纪轻轻的留着山羊胡,浓眉剑目,是一副好长相,秦岭道:“从哪儿来的?”
这叫陆沉的年轻人道:“回禀大人,十年前随家父从中州过来隐居。”
秦岭笑道:“令尊应该原先就是水利大臣吧?”
“是的大人,家父原来在工部任职。”
秦岭点点头,没有再详细询问,给写了委任状,盖上了大印,道:“陆沉,从明天,你便正式上岗,先在老县衙里工作,等咱们新县衙可以投入使用了,你再搬过去,俸禄和捕头一般,你可以自己挑选十名助手,和捕快俸禄一般,就负责咱们榔榆县的水利,防洪防涝的重任,就放在你身上了,可是有一点,在咱们现在居住的地方,挖蓄水池大可不必,我记得榔榆县的东南角有一处巨大的盆地,有些积水,可以利用起来,做成一个巨大的湖泊,也可以造福那边村落的渔民。”
陆沉当即跪倒在地,道:“大人,草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岭笑道:“你们怎么都会说这句话,这句话最先出自谁人之口?”
司徒明道:“百越王朝时,相国李国安对百越王说的,流传千古。”
“哦,我看舆图来着,咱们的冬青路,在千年前,就是百越王朝。不错!搞水利的,以‘沉’为名可不好,和你的父亲商量一下,改为陆润吧。水善,润万物而不争。”
陆沉千恩万谢,抱拳颔首道:“家父已经过世,从今往后,草民就叫陆润,感谢大人赐名。”
司徒明已经按照自己的意思,将开荒种地列为本县的第一条重任,事无巨细地写成了条例,开荒种地这方面已经没问题了。
城市建设,村落建设,衙门也已经成立了城建部门,他们交上来百十多副图纸,秦岭在火把下欣赏,看得是赏心悦目,化粪池的构想,生活垃圾的处理,他们竟然都做出了比较成熟的设想,简直太好了,百十多副图纸一个都浪费不了,可以多出一些,让老百姓自己挑选,村落想建设成什么样的,全凭他们的喜好。
可是县城的建设,就由不得他们了,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审美来。
经济制度上没人敢插嘴,军队上也没人敢插嘴,秦岭才看了二十多毛遂自荐之士的自荐帖,就出了陆沉一个人才,其余都是夸耀自己文治武功的,秦岭就让司徒明检验他们的才学,让左玉坤检验他们的武功。各自当了司徒明和裘云裴的门生也就算了。
处理完这些已值三更,秦岭看了一眼大家,各自安睡了,连秦一一也伏在自己身边打起了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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