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府门外车马不断,极是热闹,这其中混杂了一辆简陋牛车,引的各府贵人侧目。
牛车上的严婆子瞧见府门外的情形便知府中在办宴,低头看一眼身上的衣着,她没敢从侧门进,拍了拍赶车人的肩膀:“二幺,咱们去后门。”
“好的,娘。”二幺应了一声,掉转头往府邸后门去。
后院花厅内欢声笑语不断,马氏游走在各位夫人之间显得犹为得心应手,而被她带在身边的“玉卿卿”自也收获了不少的关注。
其实众人今日来参宴多多少少都抱着些看戏的态度。
这玉家把嫡女放在庄子上不管不顾十几栽,眼下接回,怕是要议亲了!
京中长大的姑娘,哪个不是从会走路便开始学规矩了?
试问谁家会要一个从庄子上接回来的粗俗鄙陋,难登大雅的姑娘做当家主母?传出去岂不令人嗤笑?
再者,一个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姑娘,怕是连府里的三等丫鬟都不如。
玉家这如意算盘约莫是打不响的!
可等她们见了真人,这个念头便不复存在了。
只见跟在马氏身边的姑娘仪态端庄,娴雅温柔,接人待物都是极为妥帖的,一点不输京中长大的姑娘。
众人这才明白,纵然玉家没把人接回京来,日常却也不曾疏懒过教养。
一时之间对众人马氏刻薄后娘的印象改观不少。
马氏的贴身丫鬟翟茹从外走进来,来到马氏身边,贴耳低语道:“夫人,严婆子来了。”
若换做旁人来禀事,马氏不仅不会见,还会让翟茹出去训斥一顿那没眼力见的货色!
但严婆子,马氏却一刻也等不及!
她的信早在四月前便快马送出了京,算算日子,最迟五月中旬,王婆子也该办完了喜事,将她儿与玉卿卿的婚书传回京了。
可直等到六月仍是不见庄子上传回的只言片语。
马氏心里毛躁躁的不得安稳,忧心事情生变,忙遣人找了府外的严婆子进府来。
严婆子是她的陪嫁之一,早年嫁给了庄子上的管事王贵,这些年大都住在府外庄子上。
而府外需办的事务,马氏都是交给他们夫妻俩,这次去大关镇的人选就是王贵。
这都出京小一月了,今日终于回来了!
也顾不得满堂宾客,马氏匆忙交代几句便随着翟茹往外走,见了严婆子脱口就问道:“他爬着去的?耽搁了这么些日子!”
发泄了两句心头的不满,马氏也不等严婆子请罪,紧接着又问道:“婚书可带回来了?快给我瞧瞧!”
严婆子想着自家那口子带回的消息,再看马氏这想当然的模样,便有些不好开口。
斟酌着道:“夫人,王贵之所以去了这么久,是有原因的。”
马氏闻言眉头皱了起来。
大关镇距离京城不远,来回也不费什么功夫,她所吩咐的事情更是轻松好做的。
严婆子必然是见她责骂,所以要替王贵开脱,才说什么原因不原因的话。
思及此,马氏心生不喜:“你倒说说,是什么原因?”
严婆子怎么会瞧不出马氏动了怒?
言简意赅的答道:“他们都不见了踪影。”
马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怔忡片息,心头升起怒意来:“什么叫不见了?定是王贵他找错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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