晅政眉头紧皱,追问道,“时翊叛逃已久,为何会突然现身乾元城?玖儿不过是我府上一个使唤丫头,若真是时翊,不可能来了乾元城就只为绑走一个丫头了事...”
昽骅一愣,心里骂道,那狗贼自然不是来乾元城绑架的,而是劫镖的!但劫走自己金银财宝的事怎可能对晅政说。于是编谎道,“时翊此番来乾元城甚是可疑,也许在部署什么诡计,我也正在暗中调查。鸪影和他交手过几次,看出手招式应是祁家剑法,而祁老头不正是他左膀右臂吗,加之那人年约十七八岁,容貌俊美,除了时翊还能有谁?”
晅政眉头微微紧蹙。这番推论有理有据,看来鸪影确实是和时翊交过手。
“可惜喽。”昽骅喝了口茶,故意摇头道,“可惜那丫头喽。我听鸪影说时翊就是个淫贼,那日在酒楼就对玖儿嬉笑调情,可别人姑娘对他没兴趣啊。酒楼的事是个误会!玖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就该教训教训阿金。估计时翊贪恋她美色,就那么惦记上了,临走时也要绑了她做暖床丫头。”
暖床丫头是对那些不是妾,却陪主子睡觉的丫头们的暧昧称呼。
晅政听了这个词眉头微皱,脸色难看。
时翊虽是逆臣贼子,可昽骅也不是什么好人,身为大哥他不顾及兄弟血缘,只想着暗害刺杀自己。如今既然他来告知玖儿一事与他无关,那其他的话也不想再与他多说。
晅政在心里已对他下了逐客令,压下反感和怒火故作平静的说,“难得大哥对我府上如此挂心,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我都交由睿轩处理,你我兄弟之间还是多谈论些国之大事。泗州进来气候反常,只怕入夏了又有洪涝灾害,大哥是如何打算的?”
昽骅一听这些正事就头痛,急忙放下茶杯推脱说,“那些个户部官员懂个屁,气候哪里反常啦,依我看再正常不过,今年粮食收成更是好得不能再好。好啦,天色不早了。我来呢就是给你传个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是吧?”
说到这里,他又作出一副颇为关心的样子,“若是我府上的丫头不明不白被时翊狗贼掳走了,我可是要追查到底的!对了,有人说在渡口看见他们,已坐船南下往秐州方向去了,估计就快到庆阳城了呢。”
晅政笑了笑说,“玖儿的事睿轩会让人追查的。天色晚了,大哥早点回去休息。”
昽骅大摇大摆的走出政王府,心下盘算着,晅政果真沉得住气,难道真不在意那丫头?他本想来透露消息把晅政引去秐州,让他和时翊好好恶斗一场,甚至,自己可以从中作乱,落井下石。但听他今晚的语气,似乎没当是件大事。
看昽骅走远后,睿轩打量着晅政面无表情的脸,一时猜不透他内心的主意。
沉默半晌后,晅政终于说话了。
“睿轩你准备下,连夜启程赶赴苇阳城渡口。”
“啊?政王爷,为何要绕去苇阳城?”睿轩奇怪极了。
晅政回答道,“本来也该去准备父王的寿礼了,这次又遇到玖儿的事,就一并办了。我们赶到苇阳城渡口后,分作两路,一路去白瓦山找慈慧主持,看看白玉灵芝是否准备妥当。另一路随我去庆阳城。”
睿轩急道,“政王爷,你千万别信太子的挑拨,我总觉得他此番前来话里有话,像是故意诱我们去秐州找时翊的。”
晅政站起身,语气里有隐忍的不安,“玖儿被时翊掳走去秐州也有八九分可信。这比她被绑在太子府还危险。”
“会不会是太子的诡计?他声东击西,故意诓骗我们...”
“不会。”晅政沉着分析道,“秐州本就是时翊势力范围内的地盘,这也正应了我最初的疑惑,若是昽骅,不可能把玖儿劫走去到那里。再者昽骅和时翊交恶已久,此前时翊派人暗杀昽骅失败,反倒中了鸪影一箭。所以,极有可能时翊此番来乾元城的目的本是昽骅。至于玖儿是怎么被牵扯进去我还不清楚,但也有可能如昽骅所言,是那次在莲香酒楼偶遇了玖儿...”
睿轩听政王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那日在莲香酒楼的年轻男子果真是时翊,传闻他手段狠辣,杀人如麻,没成想还是个淫贼...”
晅政打断了睿轩的话,“你去备好车马粮草,我们此行要待上数日。我安排两路人马,本意就是想低调行事。昽骅必定希望我去庆阳城,和时翊恶斗一番,他好从中作梗一箭双雕。而我们就故意大张旗鼓去白瓦山准备灵芝,扰乱他视线,不让他有可乘之机。”
睿轩佩服晅政思绪缜密,竟想到自己完全没留意的盲点。
他急忙匆匆退下,准备妥当后一行人连夜往苇阳城渡口疾驰而去。
而玖儿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走失,已在王府惹出那么大骚动。她还盘算着,既答应了吴公子,那就帮他这次,待骗过刘夫人拿了酬劳再回政王府,就对他们说自己偶遇贼人,幸而足智多谋才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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