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姓使臣面色都变了。
元杳露出一抹笑:“怎么,这‘自己人’,莫非说的不是云潺,是你们使臣团的人?”
“你……”赵使臣露出愤色:“郡主小小年纪,切不可乱说话!”
“我乱说话?”元杳指着小鼻尖,笑了:“我不是在复述大人您的话么?”
这时,先前说这话的张姓使臣满脸严肃,拱手道:“郡主,臣等酒后胡言而已,方才的话,请郡主切莫放在心上!”
“好一个酒后胡言呀!”元杳伸出小手,用力鼓掌,声音又奶又响亮:“原来,楚国的臣和君,竟然可以不分尊卑?
臣子只要喝点酒,就可以随意诬陷皇子了!
如此,在你们眼里,是以酒为尊,君主次之,喝了酒,臣子便不把君主放在眼里了是么?
你们楚国随侍是在大齐皇宫出事的,你们是不是也可以借着喝了酒,就可质问我大齐皇上,说人是我大齐皇上杀的?”
“放肆!”
一道尖细的声音,从观月台上传来。
原来,从元杳鼓掌开始,观月台上,舞乐已经停下了。
宴席上的所有人,全都朝这边看来。
出声的,正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李德山。
皇帝阴沉着脸,眸光在元杳身上看了片刻,落在两个楚国使臣身上。
而九千岁,则斜倚在软椅的靠枕上,修长白皙的手里捏着一只玉杯,正慢条斯理地品着酒。
皇帝开口道:“把人带过来。”
李德山点头,亲自去石桥那边的岸上请人:“郡主,云小皇子,两位使臣,有什么话,到皇上面前去说吧。”
元杳软声道:“好呀!”
她表情坦荡又乖巧。
两个使臣相视了一番,额头青筋高高鼓起。
一行人,顶着几百号人的目光,上了观月台。
元杳走到皇帝席位面前,乖乖跪好。
云潺见状,跪在了她旁边,而谢宁,则跪在侧后方。
两个楚国使臣站在一起,拢着衣袖,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外国使臣,是不用跪别国君主的。
但是……他们的皇子都跪了……
皇帝垂着眼皮,哑声道:“把方才的话,都说给朕听听。”
楚国使臣对视了一眼,拱手道:“齐皇,外臣只是见元杳郡主可爱,随意逗弄了她几句而已,并无大事发生。”
“随意……逗弄元杳?”
堂堂一国郡主,九千岁之女,岂是两个外国使臣可以随意逗弄的?
皇帝目光一沉,转向九千岁。
九千岁手里捏着一个玉杯,声音懒散:“本座知晓自己的女儿可爱,但,区区外国使臣,也可借酒,随意轻贱本座的女儿?”
语罢,精致小巧的玉杯,在他手里化为齑粉,从指缝中流泻。
其余的楚国使臣见状,纷纷出席,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齐皇见谅,千岁饶命啊!”
宴席上,一片寂静。
九千岁扬起筋骨分明的手,纤长的手指动了动。
顿时,身后宫人连忙给他换了新的玉杯,倒了酒。
九千岁端起玉杯,浅浅啜了一口,唇角微扬,缓声道:“楚国使臣可仗着饮了酒,随意轻贱本座的宝贝女儿。
如此,本座也饮了酒,本座想砍了轻贱本座女儿的登徒子的脑袋,楚国的皇帝,想必也不会有异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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