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分道而行。
颜十七看着对面随着马车摇晃的高氏,“娘亲真陪十七去寻宁神医?”
高氏好笑的看着她,“宁神医人在何处,你可知道?”
颜十七挠头,“鼻子底下是大路,问一下不就晓得了。”
临时起意去拜访宁建合,哪里有空事先探知啊!
高氏叹气,“你啊!观前不顾后的!若是得知宁神医回了河山里,你也要追去不成?”
颜十七咧嘴,露出如编贝似的牙齿,“不会的!知府不是举办庆功会嘛!宁神医是最大的功臣,怎么可能不出席?”
高氏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容,“即便如此,那也不用你一个小姐亲自去请。松儿跟了宁神医这些个时日,也算是混熟了。他若去请,脸面应该比你的大。”
颜十七点头,“那倒是,可是娘亲不是把哥哥禁足了吗?”
“他那么大个人了,我能管得住他?那罗跟的腿若这能治好,也算是结一份善缘。你就让与你哥哥吧!”
颜十七点头,抿嘴笑。
原来,高氏对颜如松不是不疼,不过是隐在心里而已。
高氏带了颜十七去取定做的首饰,对于明日的庆功宴,高氏也算是做足了准备的。
又去绸缎铺买了几匹锦缎,便想着打道回府。偏颜十七意犹未尽,非得去逛笔墨铺子。
高氏想到女儿那双手写字的异能,也就随她去了。
颜十七挑了两方端砚,三支湖笔,再就是很普通的宣纸。
跨出门槛,高氏道:“你父亲书房里的东西比这要好的多!”
颜十七扭头,打趣道:“娘亲是暗示我可以去打劫父亲吗?”
因没注意脚下,最后一级石阶踩空,眼看着随着前倾的身体跪倒。好在随行的沙暖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却也因为冲力,两人齐齐踉跄了两步。
一辆疾驶而来的马车擦着她们冲了过去。
高氏失声尖叫,“十七——”
颜十七弯身,捡起掉落到地上的端砚,抬手就冲着马车的后背扔了出去,愤怒的大吼,“赶着去投胎啊!”
淡定的拍了拍手,转到灵魂出窍的高氏身边,“娘亲,十七没事!您别担心!”
高氏合上嘴巴,抓住颜十七双肩的手还在颤抖。但女儿如此镇静,她也不能表现出慌乱。“没事就好!”声音都在打颤。
稳了稳心神,恶狠狠的瞪向马车离去的方向。
马车却在二十米开外紧急停住。
颜十七刚想感叹这人还不是无良的人,就见从车内冲出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怒目歪嘴,本来不是很难看的脸就青面獠牙了起来。恶声恶气的道:“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
颜十七翻个白眼,这世道,还真就不能把人心往好里想。“沙暖,去把砚台捡回来。得防着那些个不长眼的贪了去。”
“你说谁呢?”小厮意料之中的跳进,跨前了两步。
“谁心惊就说谁!”颜十七寸土不让。
沙暖的动作很快,一阵风似的旋出去,抱着砚台又旋了回来。“姑娘,好好的砚台摔坏了。”
颜十七瞅了瞅,“只摔破了角,看来这砚台结实的很哪。那谁,你也别心惊了,赔我一方砚台,今日我受的惊吓就算是抹平了。”
“我赔你砚台,你是否要赔我马车?”声音如笛声般悠扬。
马车里先伸出一只青色的皂靴,白色的袍边。
然后,那小厮身后便多了一颀长的身影。
白色的狐皮大氅,衬的一张脸愈发的莹白如玉。
下巴无须,唇有型,不朱而红润。
一管挺鼻,如刀刻般耸直。
眼若杏仁,眼角泛着桃花红。等人走近了,更觉得那眼中如同有桃花绽放,美不胜收。
斜眉入鬓,浓黑如墨。
整个人飘逸的走过来,让人误以为是移动的美人图,而且是如玉的美人。
若是唇角上翘,还能多些亲和力。偏偏紧抿着,散发出几分清冷。
颜十七看着眼前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知道自己该说点儿什么反驳的,无奈,脑子如同被抽空了般,一时间有些混沌。
只能面色苍白的傻站着!
美玉男子微微一笑,勾魂摄魄,让人忍不住的倒抽凉气。“你就是颜十七?”
高氏三两步奔到颜十七面前,如同对峙老鹰的母鸡,将自己的孩子密不透风的护在身后,“公子请自重!”
美玉男子眼波流转,“是她先挑事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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