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章 童年:对于安知遇而言,成长就在一瞬间,那年,她8岁(1 / 2)可爱废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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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安知遇以为她能处理好自己所有的情绪,可是,她的故作坚强、她的小动作微表情,她所有的掩饰,没有一次能躲过曾佳齐的眼睛;

她以为大家看到的都会是她想给别人看到的样子——外向的、活泼的、阳光的、幽默的、善解人意的……

可是曾佳齐却偏偏看到了孤独的、自卑的、怯懦的、抑郁的、让人心疼的安知遇,虽然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阳光明媚的女孩子有着怎样的经历,但是他似乎都看到了,她并不快乐。

他原本希望有一天,这个小家伙会对他卸下防备,跟他讲讲自己的过去,可是今天他终究是没能忍住;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安知遇疑惑的回过头,曾佳齐温柔的看着他:“知遇,你可以跟我说说。”

安知遇看着他的眼睛,晃了神(他的眼神依然如往常一般温柔、干净、而又纯粹,他似乎没有经历过人世间任何的磨难,嗯,他一定没有经历过!

他一定被保护的很好,否则,他的眼神文会如此清澈。)想到这里,她惊慌了,转过身,他用手拨弄着手腕上的手表,突然呵呵呵的笑起来;

然后低下身子,一边双手插进头发里挠了挠头:“说什么呢?从何说起呢?”,

她又直起身子,捋了捋两鬓的头发,顺势捏了捏自己的脖子:“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工作以后?大学?高中?初中?还是小学?”。

随即转过头看着曾佳齐询问他:“你想听哪段?”。

她真的是在询问,没有反讽,也不是为了满足曾佳齐的好奇心(她也知道曾佳齐不是好奇才问她,她知道曾佳齐是真的关心她),她是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安知遇对童年的记忆,不能按照几岁来叙述,因为她基本上没过过生日,她对上学几年级比较有概念;

在安知遇的记忆里,她感受到最深的母爱是幼稚园到二年级,而且模糊的只有夏季和冬天的概念。

依晰记得那年冬天,早上起床,脚上穿的鞋有母亲在火桶里烘干过的温度,放学回家有冒着热气的饭菜;

被同学欺负,妈妈会拉着她找对方父母吵架,生满冻疮的手会被母亲强制按在辣椒水里浸泡(如果安知遇知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即便这水再烫手,她也会隐忍,不跟母亲鬼哭狼嚎。);

她会在稻场焚烧的桔梗堆旁边等着母亲放进去的番薯发出诱人的香气,晚上睡觉前母亲会在盐水瓶里装满热水给她捂脚;

那时候弟弟妹妹已经是家里的一员,但是他们小的可以让安知遇忽略不计……

夏天的时候母亲再卖完蚕茧以后会给他们买幸运方便面(成年以后安知遇再也没有见过幸运方便面,直到有了淘宝的出现,她曾买了一箱,直到吃到吐,便再也不怀念小时候的味道了)。

这就是安知遇童年对于母爱的所有记忆。

随着弟弟妹妹的长大,父亲独自外出打工已经不能满足家庭的开支,于是在安知遇快上三年级的那年春天成为了留守儿童;

母亲和父亲告知她:“知遇啊,爸爸和妈妈要出去赚更多的钱给你和弟弟妹妹买好吃的,弟弟妹妹太小,爸爸妈妈要带他们一起,你已经长大了,要读书,所以你今年你住在小叔婶婶他们家。”

8岁的她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弟弟妹妹都不在家,只有她被留在家里,还要跟经常一起打架的堂哥堂妹一起生活。

她没有说不的权利,在这个家庭里母亲都没有任何发言权,何况她还是个孩子,一个需要花父母钱的孩子,一个一直索取的人是不配提任何要求的。

爸爸妈妈临行的那一天,安知遇看着他们打包小包的收拾东西往车上装,家里渐渐空旷,安知遇突然跑出去抱住正在车上整理东西的妈妈;

“妈妈不要走,我不要一个人在家里,我不要好吃的,我冬天一定好好泡辣椒水,我也可以不要方便面,我什么的都可以不要,你不要走好不好?”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期待和渴求的的光。

哪里会有人在乎一个孩子的感受,大人们只当是一个孩子的无理取闹:“你昨天晚上不是已经答应了吗?”妈妈笑着跟他说。

“我后悔了,我不让你走,我不要住在婶婶家,我不要跟他们打架,我不要你走。妈妈,我求你了,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我害怕一个人,我会听话的。”

安知遇死死地抱住妈妈的腿,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为之动容。

“别磨叽了,车上人都等着呢,司机一直催着呢?”爸爸有些不耐烦了:“你不要理她,这样下去得等到猴年马月。”他走过来,拉开知遇的手;

一只手把她抱起来另外一只手打他屁股:“这么大人了,一点都不懂事,大新年的,老子今天出门,就你在这鬼哭狼嚎,真是晦气。”最后扔给了知遇的婶婶。

安知遇永远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不舍和请求在父母眼里是如此的不值一提,甚至要把父亲不久后的重病都归咎于她此刻对父母的不舍而留下的所有眼泪。

安知遇还害怕一件事情……在安知遇的记忆力,不论是父亲生病前还是生病后,母亲和父亲同时出现并且和谐的画面不会超过10分钟,

紧接着就是锅碗瓢盆摔地的声音,拳打脚踢的画面,头发被抓住纠打在一起的画面。

其中最让她无法忘记的是有一次父亲随时抓起一把剪刀,朝母亲扔去,刺中了母亲的胸口,鲜血直流,她已经不记得那件事情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她只记得那天母亲的白色衬衫特别特别红,红的让她害怕,那一天,她突然意识到母亲有一天可能会被父亲打死,她可能再也见不到母亲,

如果她没有了妈妈,她该怎么办?可是她没有任何能力去做些什么,那年,安知遇5岁。

在他挣扎着要去追母亲远去的车被人狠狠拽住时,在她万般不舍和害怕,父亲打她骂她的时候,在他哭的喘不上气;

而车里的父母嬉笑未曾看她一眼的时候,她知道她被抛弃了,她只是一个人,一个,人!

也许从那一天开始她就戴上了面具,也许是在那一天他知道乞求无法换取怜悯,最亲的人尚且不能与你共情,有何妄想他人感同身受。

这样的人即便成为寄人篱下的留守儿童,也无法成为讨好型人格,即使她知道只要她卖乖,别人就会喜欢她,只要她妥协,别人就会亲近她,但是她不要;

她不要用放弃尊严的方式去换取别人的施舍与怜悯。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去乞求别人,也将会是最后一次,对于安知遇而言,成长就在一瞬间。那年,安知遇8岁。

仅仅过去半年,安知遇就被送到姑姑家寄养了,这半年安知遇无数次跟堂哥堂妹打架,最后一次打的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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