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傻瓜,你还以为我在夸你啊!”李泽笑得捂住肚子,周围那些刘义达的徒弟也跟着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陈平一脸得意,心中甚是解气,心想:“这下段飞必会羞愧难当,掩面而逃。”
却见段飞神色不变,挪揄道:“师弟方才不过是与师兄客气一番,师兄不会当真了吧?大...傻...瓜!”
“噗!!”他大傻瓜三个字一出口,周围立刻响起一连串噗笑声,旋即又生生忍住,李泽脸上笑容凝固,眼里泛出几分恨意。
段飞选择无视,朗声说道:“咱们习武之人,有谁不想当英雄?若能英雄救美,那自然是好上加好,就算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那也比贪生怕死的强,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心想:“倘若说不对,岂非就是承认自己贪生怕死?”于是纷纷点头,大声回道:“对!”果真气势如虹,陈平李泽两人被这股气势所逼,下意识的倒退半步。
段飞又道:“华山派是正道名门,江湖中亿兆黎民都指望咱们七大派去对抗魔教,所以对抗魔教只是师弟分内之事,倘若有人不敢与魔教势不两立,那还当什么名门正派?不如早早下山好了!”
他这番话自然也是为自己开解,又说得义正言辞,铿锵有力,现场之人大多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有不少人都忍不住大声喝彩起来,唯有陈平李泽二人脸颊微红,略微羞愧的低下头。
段飞似笑非笑的盯了陈平李泽二人一眼,续道:“师弟当年刚刚入门,没什么见识,分不清正道魔教,所以方才会与那二人同路!
其实现在想想,倘若当时师弟能够稍稍聪明一点,这件丑事本可避免的,诸位想想,两个女子行走江湖,怎么可能同意一个陌生少年与她们结伴同行?
难道她们就不怕师弟图谋不轨吗?没错!她们的武功是很高,但她们就真的不怕师弟暗中下毒吗?毕竟一个人武功再高,只要中了毒便和废人没有差别了!
所以师弟不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次,她们早就看见了师弟送给胡师伯的书信,知道师弟的来历。
师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但师弟的师傅可是华山派右长老!能够搬到华山派右长老难道不是魔教梦寐以求的事吗?
所以她们故意不杀师弟,因为她们杀了师弟,反而让师弟成为英雄,又把事情经过满天下去讲,闹得沸沸扬扬,不就是为了针对师弟的恩师吗?”
段飞这番话的用意自也是替自己开解勾结魔教的嫌疑,却出乎预料的在人群之中引发了一连串可喜的效果。
“哼!自从付师伯卸任掌门大位之后,接连又有几位师叔师伯离开华山派,若非有周师叔竭力维持,咱们华山派早已分崩离析了,这些魔教妖孽竟然想要搬到周师叔!其心可诛!”
“幸好掌门师伯慧眼识珠,没有中魔教的奸计,咱们华山派现在实力大不如前,应当团结一致,共同对抗魔教才是!”
段飞心中正是高兴,忽听李泽阴恻恻的说道:“如此说来,倘若段师弟当时能够即刻死了,咱们华山派和周师叔的名誉就统统保住了,看来段师弟最后能够活着回来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他这番话可以说阴损到了一个境界,就连那些与他同样师从刘义达的人都忍不住侧目而视,段飞微微一笑,点头道:“从某个方面来说,确实是这样!”
李泽冷笑道:“段飞,你少装模作样了,那大一点的妖女就算了,可那小一点的妖女不是一直待你很好吗?你说那大一点的妖女算计你我无话可说,可你说那小一点的妖女也一同算计你,我实在是无法相信!”
“咳!”段飞轻咳一声,似笑非笑的说道:“师弟刚刚没有说清楚吗?那小一点的比师弟的年纪还小一点,当然不会算计师弟。”
他说到这里,眼角突然微微发酸,似笑非笑的笑容悄然逝去,缓缓道:“她品性温婉,与她姐姐截然不同,她待师弟很好,师弟有几次惹她姐姐生气,都是她在替师弟说好话!
师弟薄情寡义,三年来从未想过要去见她感激她,只想着将来倘若能够放她几次,便各不相欠了,不知师弟这么做可对?!还请师兄指教?”
他说话之时虽望着李泽,但眼神空洞,根本没有瞧见李泽,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询问李泽,倒更像是在询问他自己,神态略显落寞。
李泽眼瞪瞪望着段飞,脸色数度变幻,竟有几次是极其明显的妒忌与恨,弄得陈平等人一头雾水,任他们做梦也不敢想,那小一点的名叫柳晴的美貌魔教少女,正是令李泽朝思暮想多年的梦中情人!
陈平嘿嘿一笑,不阴不阳的说道:“段师弟未免太过谦了,师弟多情风流,是一个十足的情种,又岂是薄情寡义那般让人唾弃?否则也不会连命都不要也要救那位姑娘了!
据说那日段师弟舍命搭救的那位姑娘对段师弟十分感激,已与段师弟定了婚约,看来我等山野村夫不日即可喝到段师弟的那杯喜酒了!
听说那位姑娘貌若天仙,芳华绝代,又是扬州城里极为富贵人家的千金,段师弟入赘豪门,他日我们华山派没钱买米之时,只怕还得靠段师弟这位上门女婿多多接济!
依师兄愚见,段师弟需得知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道理,早日与那位姑娘行了苟且之事,把事坐实了,到时就算那位姑娘父母反对,又能奈师弟怎样?
师弟出自妓院,对那苟且之事自当异常熟悉,也许师弟早已与无数女子做了苟且之事也说不一定啊,只可惜那么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被师弟这么一个浪荡货给糟蹋了啊!哈哈哈!”
陈平这番话在脑海中构思了许久,可谓恶毒之极,越说越是兴奋,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不少人也跟着哄笑出声,都一脸戏谑的望着段飞。
段飞虽然在妓院长大,但他十二岁时就离开了妓院,与人苟且之事断然不存在,他与人冷嘲热讽反唇相讥惯了,倘若别人冷嘲热讽他,他心中不会觉得多么生气,但倘若有人借他来羞辱旁人,特别是当被羞辱的一个非常美貌的小姐姐之时,他是怎么也无法平静的!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承蒙师兄高看,认为师弟能够攀上豪门,只可惜就算师弟有心攀高枝,别人也未必有意,定亲之说纯属谣言!
咱们彼此言语不和志趣不投,是咱们自己的事,还望诸位师兄能替那位姑娘的名节着想,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师弟心中感激不尽!”
李泽冷哼一声,讥笑道:“你占尽了便宜现在倒要来装无辜了?就只准你偷人?不准我们说?哼哼!你偷人就可以?我们还说不得了?大家说说,世上有没有这个道理!陈平师兄,你德高望重,你先说!”
陈平讥笑着看了段飞一眼,摇头道:“世上当然没有这个道理!”他回头朝着那些师从刘义达的人高声问道:“师弟师妹们,你们说呢?”
那群人唯恐天下不乱,高声回道:“没有!”
李泽得意一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段飞,冷笑道:“段师弟你看,不是做师兄的不帮你,而是大家都这么说,师兄也没办法了。
师弟以后与那位姑娘成了亲,可别忘了师兄们,以后师弟就是咱们华山派的财神爷了,什么时候也把那位姑娘带上华山,让大伙儿一饱眼福啊!哈哈哈哈!”
耳听着陈平李泽两人充满讥讽的话语,段飞右拳下意识的紧握,一双冰冷的眼眸在李泽陈平二人脸上快速扫过,好似冬天夹着雪花的冷风,陈李二人心头一跳,竟吓得不敢直视段飞的眼睛。
段飞嘴角翘起一抹微小角度,似笑非笑的打量了陈平李泽一眼,拱手说道:“做财神那有做镇派野兽的好,两位师兄寸步不离华山,好似咱们华山派的镇派野兽吗?以后咱们华山派的安危可就全寄托在两位师兄身上了!久仰久仰!”
他嘴里说着久仰,脸上却是一脸的嬉皮笑脸,那里有一点久仰的意思,围观众人听见镇派野兽这四个字,顿时有几个人熟知内情之人忍不住噗的一笑。
再看那原本得意洋洋的陈平李泽,一张五大三粗的脸竟涨得通红,盯着段飞的眼神由戏谑变成仇恨。
原来,陈平李泽属于窝里横,平时在华山派有人撑腰,在新入门弟子面前嚣张跋扈,可是一说到去与魔教作战,顿时就怕了。
华山派数次与魔教生死对决,参与者非死即残,他们都通过讨好刘义达轻松躲过。
众人对陈平李泽这种贪生怕死的行为非常愤怒,只是想到刘义达位高权重心胸狭窄,不敢明着抱怨,暗中却偷偷给陈平起了一个外号,就叫做华山派的镇派神兽!
表面上是夸陈平,实则是讥讽陈平贪生怕死不敢下华山与魔教比武,只能龟缩在华山派,好似镇派神兽一般。
而段飞这次更妙,直接把神兽换成野兽,意思是说同门在外血战,陈平却贪生怕死不敢出战,不讲义气,不配做人,直如禽兽。
当场数人细细品味之后顿觉镇派野兽比镇派神兽更为贴切,纷纷点头赞许,陈平李泽瞧在眼里,又羞又恨,直恨得牙痒痒。
“两位师兄!大家同为华山弟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互相不对付,也不用苦大仇深,师弟今日已经尽量忍让,怎奈两位师兄咄咄逼人,往后还望和平共处,告辞!”注意到陈平李泽羞得满脸通红的脸,段飞语重心长的说道,移动脚步想要离开。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心想:“想不到段师弟小小年纪,竟这般豁达大度,陈平李泽两人枉自为师兄,却如此的小肚鸡肠,与市井泼妇一般,简直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别急着走,让师兄考考你的武功!”陈平牙冠咬得喀喀直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段飞,待段飞与他擦身而过之时,忽然拔剑就刺,一招一剑定山直取段飞左肩。
江湖上,像这种趁人不备,不宣而战与偷袭无异,更何况偷袭的对手还是一个比自己后入门十余年的同门师弟!
周围围观的人群顿时响起一阵喧哗,似是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华山弟子能够做出的事情。
然而,当他们想到陈平平素的为人之后,又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的事,看向陈平的目光中,鄙夷顿时更多了。
段飞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左脚猛地向后一踏,跟着左肩朝后一偏,身法甚是迅疾,在场这偌大人群,竟无一人瞧得清楚,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段飞入门比陈平晚上许久,本以为武功也差很多,正觉得这次难逃一劫,岂料轻轻巧巧就避过陈平势在必得的一剑,不由得轻轻的咦了一声。
脚步不停,绕到陈平身后,一脚踢在陈平后背,陈平哎呦一声,身子朝前方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正脸跌在地上,跌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狗吃屎!
现场鸦雀无声,在场所有旁观的华山弟子,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眼前这不可置信的一幕。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段飞这一个仅仅入门三年多的弟子,竟然能够在被一个练武十余年的师兄近身偷袭的不利局面中,从容的抽身而退,更能出手反击!
“好身手!”
“好武功!”
片刻后,众人方才如梦初醒,叫好之声此起彼伏,连带着望向段飞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些许敬意,这在往常是不曾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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