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夜空晦暗。
贡院外早早地就挤了满满的学子,他们手中提着照明的灯笼,远远望去宛如一条赤艳火龙。
整个北直隶的秀才都来燕京参加乡试,学子一望无际,起码在千人以上。
盛京的乡试不同于其他地界儿,录取率一般在二十分之一,有时甚至更低,竞争比江南贡院还要激烈。
待到了稍微前面一点儿,梁禾就弃了马车,三人直接骑马过去。
越往里感觉考生的年纪就越大,除了他们几个年轻的,大多数考生的头发已经花白,甚至有几人由子嗣搀扶着,颤颤巍巍的站在贡院外等着。
子鹿原还以为这是父亲来送子孙考乡试的,后来竖着耳朵听了几句,才明白,老者才是考生。
虎头看的惊叹连连,低声道“这般年纪不是应该含饴弄孙?还来乡试,这不是自找罪受?”
“噤声!”梁禾小声提醒。
这会儿人挤人的,偏偏说这些堵心的话,若让老人家听到岂不是打击对方的自尊心?
子鹿也赶紧拉着虎头说些别的,人家考试关他这个憨憨有甚关系?
再说,这些老人家一看就是考了一辈子的莘莘学子,中举怕是早就成了毕生夙愿。
又走了一会,连马匹都进不去了,梁禾让虎头牵着他和子鹿的马先行离开。
虎头看着就威武,书生们见他骑着一匹马,还牵着两匹也不敢招惹他,纷纷给其让路。
子鹿望着他顺利走出了人群,这才放下心。
他们燕京本地的考生和国子监的人,都聚在一起,静待开场。
又等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搜夹带的军士才开始。
搜子让他们把头发都解开,连着发簪都要检查是否存空心,藏了小纸条这些情况。
务必不留一丝纰漏,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考生被扯下发簪,各个都披头散发,仿若幽魂一般。
所幸众人皆是一个模样,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梁禾重新束好头发,看了眼考牌,他的天字号的考牌,同地字号的子鹿不再一起。
二人就此分开。
盛京的贡院年年都有修缮,没有大问题。
他则这间号房,也是如此。
梁禾在考棚坐定,能远远看到圆形的拱门紧闭,借着那里头灯笼的火光,依稀能看到判卷的几个考官。
他们在考试评判期间一律禁止出入,只准专心阅卷。
天色慢慢擦亮,露出鱼肚白。
在闭目养神中,金乌渐渐东升。
主考官见时辰到了,例行鼓励了一番考生,这才开考。
“当!”铜锣响一声,军士们开始发考卷。
瞬间,考场上除了来回走动的脚步,就只有翻动纸张的声音。
第一道是常规的四书题,都是乡试里面的老把事了。
这一个月来,他翻来覆去的做乡试原题和模拟题,被小丫头督促的就连梦里都是写题的场景,好不难过。
而小丫头绝对算是押题高手,这第一题就被押准了。
题型虽有所变换,但万变不离其中,都是一个含义。
这样他就可以把之前改了又改的的论调,稍做变动的答上去,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翰林院的学士们大多中意华丽的辞藻,旁人摸不清门路,他这个上辈子做了帝王的还能不晓得?
梁禾下笔如有神,酉时初就将一整日的题目,通通都给答完了……
暴君的小田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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