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简直不言而喻。
裴瑜只觉无比荒唐。
“太子简直,简直”简直怎么样,裴瑜都说不出口。
“这样的人,怎么能做的了皇帝?”裴瑜低声道。
哪怕明知道整个院子里只他们二人,旁人也窥视不到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裴瑜还是压低了声音。
“难为先帝一片苦心,简直是都喂了狗。”陆怀舒冷笑:“就这种东西,若是也能千秋万代,我佩服他!”
陆怀舒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对太子的不屑。
“你倒是看得清楚。”裴瑜吃了一口菜,抬眼觑了陆怀舒一眼。
陆怀舒没说话。
她总不好说她自己也是这样儿的。
但最后还是没忍住。
因为除了裴瑜,她根本没有人可以说这些话了。
“我从小跟在父亲身边,打小就是在军中长大的。等岁数大一些,父亲其实也不愿意我继续还像个郎君似的在军中泡着,就想着把我送回去。
“他不许我习武,我反抗了没用,闹了一段时间看父亲还是不愿意,就只要装作拗不过父亲,妥协了。”
但是到底妥协了没有就不一定了。
“后来我偷跑出去,跟着裴公北伐,一路打到了长安去。裴公很快就发现我混进去了,却没有赶我走,而是说了一通之后给父亲写了信,说会照顾好我。
“父亲那时候已经不在裴公阵前了,接到了裴公的信不好擅离职守。可是别人去的话更大的可能是叫我嬉皮笑脸的给劝回去,只能连着写了几封信给裴公,请求裴公多照顾我一些。
“裴公应了,还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对父亲说回去之后别对我发太大的脾气。”
“回去之后父亲果真没有骂我,只是将我禁足了。
“为着这个,我们父女闹了很久,劝也劝了打了打了。可是父亲却是打我骂我,我越是不肯服输偏要争个高下不可。”
“台城破了不久,我们阖家才刚刚在军中得了一顶帐篷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说太子被武帝杖责了。
“后来的时候我去刻意的打听过,太子被杖责的时候很多。那时候我就觉得,可能这孩子会管不好。”
等到她回了京,听见宫廷之中有人说武帝曾经扬言要废了太子,而太子在东宫之外越来越乖,她就更觉得这个人只怕都是装出来的。
“我自己装过乖巧,那时候也大逆不道的想过要是父亲再不能管我多好。这样的人也见过不少,太子真的温和的可能小的很。”
陆怀舒说话的时候语调淡淡的,裴瑜觉得那是她很少有的温和。
裴瑜也感觉的出来,原本她是不想说的,后来可能是觉得除了他,她许是再没有什么人可以说这些话了。
“看不出来,你小的时候如此淘气。”裴瑜感慨,但说话时笑盈盈的。
“那是。”陆怀舒微微笑了笑:“若是循规蹈矩的,怎么可能跟着家里的人一起上战场?要知道我们陆氏就只有我一个。”
说到最后陆怀舒有些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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