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痛苦的回忆(1 / 1)陌上花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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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涂诗刚睁开眼,窗外丫鬟低声交谈的“叽叽喳喳”的声便传进她的耳里。

懒懒地打个“哈欠”,涂诗双手叠搭在被,右手食指轻扣着左手手背,片刻后,才唤了冬窍与知夏进屋伺候。

屋门被人推开,冬窍与知夏端着洗漱的东西走进屋子,知夏刚放下手中洗漱的铁盆,就像个小麻雀,眉飞色舞,叽叽喳喳地说:“小姐,小姐,云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涂诗打着哈欠慢悠悠撑起身子,疑惑地看向知夏,挑眉问:“何事?”

知夏笑说:“云婷与小厮春宵一度被许多下人瞧见,许是有了前车之鉴,云府立即封锁消息,下查此事。他们查出云婷中了春药,却查不出下药之人,听伺候云婷的丫鬟说,云婷都快气疯了,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自醒来就骂骂咧咧的。”

涂诗晒笑,“理应如此。”

回忆中,花想容被人诬赖与王昇通奸时,唯一能护她周全的云辞月却外出不在府内,云府便不顾她的哭诉与委屈,把她关到宗祠禁闭,罚跪,罚抄女德女戒五天五夜。虽然这些惩罚对于一个犯了通奸罪的女人来说,已算得手下留情。可花想容是谁,花府上下齐齐捧在手心长大的娇娇女,却被云府中人视为草芥,日日夜夜跪在暗无天日,阴森诡异的祠堂中以泪洗面,哭累了就睡,哪怕睡着了,一有风吹草动就被惊醒继续哭,如此反复,弄得她心力交瘁,直直晕倒于祠堂中。

云府还派人严加看管花想容,不准任何人前去探望她,两人既心疼花想容,又深深担忧着她,便决定夜探祠堂。哪曾想两人刚入了祠堂,便发现晕倒在地的花想容,赶忙抱起她在侍卫瞠目结舌的注视下离开祠堂,还因此被唐氏怒斥不守规矩,想仗则两人,亏得花想容醒来后为此闹翻云府,才阻止了唐氏。

涂诗闭了闭眼,身边万物瞬间化为虚无,再睁眼时,她竟站在一个昏黑森然的屋子里,屋内陈列着数百块牌位,牌位下是排排闹着鬼气的白烛。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仿佛数万怨鬼的哭泣声,吓得瑟缩在祠堂一角的少女抱着双膝低低哭泣。花想容的哭声中流露出的委屈与绝望,压得涂诗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滔天的怒火烧灼着她的理智,烧得她心中只剩愤然与仇恨。

缓缓睁开猩红阴沉的眼,涂诗死死攒紧垂在身侧的手,花想容不过十五的年纪,虽然天真任性了些,但本性纯良,就是个被家中宠坏,不谙世事的女孩子罢了,她何德何能,能让云婷惦记至此?不仅想让她的名声遗臭万年,还把她推入莲花池中溺水身亡!

花想容的最后一段时光不断的在涂诗脑海中闪现,定格于站在荷塘边,笑颜如花,眉眼得意,眼底深藏一抹恶毒的云婷。

涂诗讥讽地笑了笑,天下没有那么多以德报怨的好事,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以德报怨对涂诗来说就是个笑话,她更喜欢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云婷啊云婷,你让花想容所受的屈辱,我定会悉数奉还。

涂诗梳洗好,同云辞月享用了早膳,歇息了会儿后,她好整以暇地招呼云辞月说:“听闻四姑姑被人下了春药,因此失去清白,悲痛欲绝。我们这些做晚辈的理应前去探望四姑姑,以表孝心。”

云辞月淡淡撇了眼涂诗,笃定道:“你会这么好心?恐怕探望是假,气人才是真吧。”

涂诗笑的明媚极了,“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任性娇气是真,不代表我不识大体,不懂礼数。”

云辞月不置可否,“算了吧,我怕四姑姑看见你气的越厉害。”

涂诗不干了,气呼呼的双手插腰,怒视着云辞月,“四姑姑看见我怎会气的越发厉害?你不想陪我去就直说嘛,别无中生有。”

涂诗话毕,便招呼着冬窍与知夏,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浅云居。

云辞月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涂诗渐行渐远的身影,眯起眼,眼底溢着一抹探究。

花想容啊花想容,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懂装不懂?

涂诗离开后,云辞月的贴身小厮便上前两步询问:“大少爷,我们要不要随大少夫人前去蘅芜苑?以四小姐的性格……我怕大少夫人吃亏。”

“吃亏?”云辞月觉得好笑,“四姑姑不好惹,花家二小姐又岂是个善茬儿?”

小厮闻言,立即想起花想容还未嫁入云府时为非作歹的事迹,默了默。

还别说,这两人,真是半斤八两。

彼时,涂诗带着冬窍与知夏走向云婷所在的蘅芜苑,路上,涂诗眯眼问两人,“你们可知,云婷的院子里现下都有谁在?”

冬窍思索了会儿,“刚发现云婷被人强暴时,云家主,唐氏,云大公子,云二小姐都赶过去了。可惜云婷正在气头上,又查不出是谁陷害她,便骂骂咧咧的,所说之话甚是难听,行为也极端,众人安慰几句,也受不了她,早早离开了,现下只有云开在那儿。”

“云开?”涂诗诧异地挑挑眉,“他怎会在蘅芜苑?”

冬窍如实回:“毕竟此事对云婷打击重大,云厉便赏了许多东西给她,以慰她的心。”

涂诗勾唇讽刺一笑,语调冷冷清清的,“呵……再多的赏赐也是冰冷的物品罢了,既然有那个心,还不如抽点时间多陪陪女儿,不过商人都重利,如今云婷失了清白,再不可能找到好的夫婿,为云家联姻。她已帮不了云家什么,云厉懒得放心思在她身上实属正常。”

冬窍惊诧地看着淡然自若地说着人情冷暖的涂诗,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二小姐像换了个人,皮囊还是那个皮囊,灵魂却不是那个灵魂。

涂诗发现冬窍的异常,只是笑笑,不置一词。

三人兜兜转转来到蘅芜苑,刚踏进院门,便听见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你竟然帮着花想容那个贱人说话,还说你们两个没有奸情?”

云开清朗的声带着浓浓的疲倦与无奈,“我与大少夫人清清白白,光明磊落,还望四小姐不要信口胡诌,有损大少夫人的名誉。”

“名誉?她还有什么名誉可言?”女人的声带着偏执,嘶吼道:“还没出阁便与苏御勾勾搭搭,像条狗似的跟在苏御身后,然而苏御根本看不上她!若不是云辞月这个傻货接盘了花想容,就以她烂的不能再烂的名声,放眼整个京城,谁家敢娶?你还说我有损她的名誉?你就是护着她,你竟敢护着她!”

“哗啦……”

瓷器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扣着蘅芜苑下人们的心弦,众人纷纷瑟缩了下,把头埋的似一只只鸵鸟,生怕云婷迁怒于自己。

涂诗挥了挥手中的帕子,冷冷一笑,对身旁的冬窍与知夏努努嘴,“看吧,在背后绝对不能说别人的坏话。说曹操曹操到,就是这个理了。”

知夏虽然不知道曹操是谁,却也附和着涂诗说:“原来嘴碎是不分高低贵贱的啊。”

“呵……”涂诗笑的悠闲,没有半分听见别人在背后侮辱自己的愤怒,“冬窍,知夏,你们等着看吧,虽然我生性善良,宽容大度,可也容不得别人在背后诬赖欺辱!”

知夏与冬窍站在原地,无语地看着走姿妖娆,仿若步步生莲的涂诗,抽了抽嘴角。

生性善良?宽容大度?

小姐,您对自己的认识不够到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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